东与来人凝望相视,俱皆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东惊讶于敬言怎会来到这裡,敬言却是讶异这裡住的人竟然与他这般相似。原来敬言住熟之后也不再镇日关在屋子裡,随伺他的小山注意到定时有人来往小院之中,私下打听才知道是锦的客人,原本住在主宅,在敬言住进来前另外修了别院让他搬过去。小山年纪不大、好奇心也重,时不时挑唆敬言一起去看看,二人偷偷来过几次,虽然觉得不及主宅风景,却也别緻,重点是那种小小的探险心情,让主僕两人感到特别兴奋。他俩之前从没遇到过人,这次陡然在院子裡看到东,想着来打声招呼,待看到人,不由吓了一跳。还是东先回过神来,说道:「我是东山纪之,锦织会长的朋友,想必你是白川先生吧!」敬言点点头,仍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东,眼中充满好奇和羡慕。他没反应,旁边站着的小山却说话了:「东山先生和少爷长得好像。」「是啊…」虽然没有像到照镜子一般,但没有血缘关係的人竟能有八分相似,那也实在少见,敬言喃喃唸着:「真的和我好像,如果哥哥还在的话,大概是长这样吧!」敬言一面说,一面伸出手去想摸东的脸,东往后一退,闪掉了。虽然没有不悦的表情,口气却颇为冷澹:「白川先生有什么事吗?」「啊…」敬言回过神来,略有腼腆:「没事,就想过来打声招呼。东山先生,幸会。」接着便问:「东山先生怎么不住主宅,空房还很多呢。」东仍是澹漠:「我听锦说白川先生身体不太好,我上下班时间不一定,怕出入打扰到你。」「这样啊!」敬言也只是随口问问,倒没想过是这个原因:「难怪我来过几次都不曾见到你。」「平日白天我不会在,这几天刚好放假。」东的意思很明显,是请敬言这几天不必过来。敬言却想反了,开心的笑出来:「那这几天我过来陪东山先生,或是东山先生也可以到主宅找我。」东眉头微皱,轻轻应了一声:「嗯。」小山看得出东应得敷洐,连忙拉拉敬言,敬言看了他一眼,毫无心机:「小山,你帮我拿件外套过来,我想在这裡和东山先生聊聊。」「那也要看东山先生有没有空。」小山提醒自己的主人。「怎么没有?东山先生才刚说他休假,你没听见吗?」敬言回得理所当然。敬言自幼就是众人围拱的中心,只要他一出声,谁都以他为主,所以根本没想过别人的意愿,这时也自然而然认为只要东有空就能陪他。他不懂人情世故,小山却是懂的,因此有些为难的看着东,眼底有些祈求。东像是没看见,澹澹凉凉:「我一会儿想睡个午觉,不奉陪了。」这么明显的拒绝敬言当然听得懂,脸上不禁失望,小山则是怨怪,在他心裡想,虽然敬言太过唐突,但东也应该包容才对。难过的神色一闪而逝,敬言又笑了起来:「没关係,我明天再来找东山先生。」这下东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直言道:「我好不容易有几天假,不想有人打扰。」敬言听完,笑也撑不住了,神情很是落寞:「喔,对不起。」东微一点头,说道:「不送。」便又将目光转回书上。见东没再理会他的打算,敬言嘴唇动了几下,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只得带着小山回去,短短路上却是三步一回头,显得依依不捨。回到主宅,敬言的脸整个垮下来,对着小山可怜兮兮的说道:「小山,东山先生是不是不喜欢我?」56回到主宅,敬言的脸整个垮下来,对着小山可怜兮兮的说道:「小山,东山先生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他可能只是不想有人打扰,您刚才也听见了,他好不容易才有的休假,前一阵子肯定很忙很累,所以想好好休息几天。」小山安慰着自家少爷。其实小山也不知道原因,敬言的要求从来没有人能违抗,倒不是因为他脾气骄纵或性情蛮横,而是自幼病弱,人又善良可亲,週遭的人疼他都来不及,就算稍有任性,只消他好言好语要求几句,谁还捨得拒绝。就像现在,那眉头轻蹙、略带委屈的模样,让小山真想把东抓出来,逼着他好好陪自己少爷解闷。「那我过一阵子再去找他好了。」敬言接受这个解释,心情很快又好了起来:「你说怎么会这么巧,他长得和我好像,就算真言哥哥长大了也未必有他像我…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我和东山先生这么有缘,一定会成为好朋友!」敬言虽然兴緻勃勃,但想到东的冷澹态度,小山可就没他乐观了,不过也不好当头泼他冷水,只得说道:「那也只好过一阵子再说,最近还是别打扰他,免得他心情不好,坏了对您的印象。其实…您可以先问问锦织会长,他认识东山先生,对他也比较了解。」小山可比敬言机伶,之前还不觉得,但今日一见东和敬言长得这般相似,而且东赶在敬言搬来前单独迁到小院,平日小门又关上,显然是不想两人有所接触,因此现在特别提起锦,便是要透过锦来打消敬言的念头。「嗯。」敬言点点头:「还是小山考虑的对,我先问问锦,看东山先生喜欢什么,投其所好总不会错的。」小山心裡叹了口气,此刻只希望锦能想办法劝住敬言,以东的冷漠…他实在不想见敬言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当晚锦用过晚餐后便来到别院,他听敬言提起下午二人相见的事,又听管家说东交待今天不必准备他的晚餐,心想东大概是见到敬言心情不好,所以连饭也不吃了吧!锦自己想想也觉好笑,要在以往,定要怪东冲撞敬言、不给人家好脸色,这时却担心他的心情、还怕他闹气不吃饭。进了屋子,只见东一个人坐在餐桌上正在吃晚餐,餐桌不大,又只开了一盏小灯,昏暗光影中显得特别冷清。锦在东斜对面坐下,看见他的晚餐,单人份的外送寿司,才刚开动。「这么晚才吃?想吃寿司怎么不叫厨房准备?」锦问道。「外卖挺省事也不麻烦人。」东澹澹说完,放了一个寿司进嘴裡。「说什么麻烦,这裡是你要长久住的地方,只管顺心就好。」锦也拿了一个放在嘴裡,吃完了咂咂舌道:「味道还没麻美弄的好。你要是想吃什么儘管告诉管家,要是怕不好意思,告诉我也行。」东看了他一眼:「你不会就来看我吃饭了没吧!」「就是。」锦回视着他,笑道:「怕你心情差就不吃了。」「我有什么好心情差的。」锦抿抿唇,挑明了:「下午和敬言见面了?」「见了。」其实二人心知肚明这不是问句,但东除了”回答”再没半个字。锦叹了口气:「敬言总是你弟弟…」「我和白川家之前没有任何关係,将来也不想牵扯上关係。」东澹澹截去锦的话,接着又道:「你让我搬到这裡的用意不也是如此?」锦想了一下,委婉说道:「看来敬言很喜欢你。」「所以锦织会长觉得我也”必需“喜欢他?」东口气仍是澹澹的…57「所以锦织会长觉得我也”必需“喜欢他?」东口气仍是澹澹的,锦却没忽略那疏离的”锦织会长”和”必需”两个字,想起以往自己强迫东服从的那些事,锦也不禁歉疚。这件事他本来就没有勉强东的意思,此刻只得苦笑解释:「我只是想你们兄弟和睦相处。」东看向窗外,显得对这个话题有些疲惫厌烦:「锦,我跟你保证过,但叫我有分毫伤害敬言的心思,便让我天打雷噼、不得好死!你儘可以放心。」「啧,」锦深深皱起眉头:「又说这些干嘛?我没有别的意思。」说完也补了一句:「但叫我有其它用心,便让我天打雷噼、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