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是谁在叫我?出来,别装模作样。“欧阳东健刚换好医生袍,忽然地听到换衣间里有一种怪声传出,这种叫声很吓人,阴阴森森。
这里的换衣间和太平间相隔只有两个房间,难道这些叫声是从太平间里传出来?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叫声太过突出了,难道没有其他人听见,这太不可思议了。加上这是下半夜,护士站里只有两个值班护士,她们会不会听到叫声呢?
隐隐约约之间,从护士站里折射出来的灯光刚好打落在换衣间里,灯光有点模糊。
沉默了好一会儿,欧阳东健准备去太平间和病房相隔的楼道上看看,想好了,欧阳东健动身奔去。他的手上握住手机,随时地可以和外界联络。如果真的出事,这样,欧阳东健是不会放手。
叫声断断续续,让人害怕。
欧阳东健的脚步沉稳,沉沉地来到楼道间,他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她,是她:“是你?三更半夜的,你在叫什么?“欧阳东健说白了,看到肖可儿转头,欧阳东健的心好像是破碎一样。
原来是她,吓死人了。
“医生,我不想活了,所有人都要离开我,我活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死掉算了。“肖可儿一边哭着,一边为难地说着,包着纱布的脸上好痒。
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干脆直接地下地狱吧,只有下地狱才是自己的盘地。
欧阳东健却没有同意肖可儿的说法,大家都是人,哪有选择死亡?即使是这样,欧阳东健也不会见死不救。她这张脸还有挽救的机会,她太轻视自己了,忽视自己的存在,当成是一个自闭症患者,还把自己当成了鬼。
哪有人这么轻视自己呢?欧阳东健始终都想不明白,他坐到肖可儿的身旁,缓缓地开口:“可儿,别担心,过了明天会好的,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直到你康复为止。“
肖可儿没有听重欧阳东健的话,此时此刻,她的心好迷茫迷茫,恨不得把自己给塞进地狱里,永不翻身。
楼道里的灯光依旧一闪一闪的,让人觉得心慌宁乱。
再加上隔壁是太平间,给人一种可怕的感觉,但是,肖可儿什么都不怕。
“我谁都不信,这个世界除了我之外,没有别人会联系我,爱慕我。“肖可儿好坦白地说出,至于自己以后的命运,肖可儿只有靠赌下去了,假如有人爱她,这都不是真的,真真假假谁会明白。
医院的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声音很激烈,是消防车和救护车合并的响声。这声响响遍了整个深夜,有人要来急诊了,欧阳东健早就熟悉这种声音。再加上他的经验,他的听觉和意识总不会错。
救护车的声响继续地回旋在医院的门外,这是欧阳东健感觉到的。
“怎么会?你还有我,我算是你的知己,算是你的朋友。“
欧阳东健依然握住手机,手机上的屏幕现出阴暗的光束,这光束和楼道上的光束相互辉映。太平间里是一片的沉静,房门是关闭,窗口露风。
“欧阳医生,你这是在巴结我,还是在取笑我?我,我在这里都让你觉得我很可怕?”肖可儿忍俊不禁地,她希望她的意思能够得到欧阳东健的认同,即使她是多么的害怕,心中还是隐藏着不舍的。她发誓她不可以抛弃自己,不可抛弃沈浩。
楼道上传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是值班护士从楼道边走过的声响。
“什么都不是,我也没有要轻视你的目的,还有,你的自尊心太弱了,你不应该在自尊心受阻的同时还有自闭症。”欧阳东健把话说得简简单单,明明白白。
什么自闭症?什么自尊心受阻,这些都是欧阳东健按经验看出来的吗?肖可儿继续说:“依你说,我要坚强,我要当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是很洒脱的样子?”一说到这里,肖可儿真想把脸给撕烂,她不想要这张脸,像鬼的脸。
这张脸上的疤痕完全失去了血性,如果没有欧阳东健的血性配对,在做手术的时候,肖可儿因失血过多而死亡。这条命是欧阳东健给肖可儿的,欧阳东健想到这点,她的血就是他的血,彼此都有关系。
命运却如此地眷顾着肖可儿,她没有在手术中死去,这是上天恩赐的。
欧阳东健霎时间显得模糊了,心情却很不轻松,语气都不紧不慢:“可儿,不要,这个问题是可以解决,你不可以抛弃你自己。“
话题已经落到肖可儿和欧阳东健的身上了。
肖可儿的手想把包裹在脸上的纱布扯掉,幸好,欧阳东健拉住她的手。
不行,这样会损毁脸上的疤痕,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