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疲乏,」埃勒里解释道,「是诗人的敌人。」
「你在说什么啊?你看起来像要垮掉了。你没事吧?」
「只要睡一觉我就没事了。」
「真是抱歉!」赛莱斯特裹紧床单迅速地坐了起来,「我还没完全清醒,嗯,我并不是……我是说,我并不是有意侵入你的房……」
「好小子,」一个严厉的声音说,「你胆敢把一位没穿衣服的女士踢出房间吗?」
「吉米!」赛莱斯特欣喜若狂地叫了出来。
吉米&iddot;麦凯尔站在卧房门边,一手抱着一个看起来有点神秘的大袋子。
「啊,」埃勒里说,「麦凯尔,真是刀枪不入,好样的。」
「你也毫发无损呀,埃勒里。」
他们相视而笑。吉米穿着一件埃勒里最心爱的运动夹克,尺寸看似小了一点,他还打着埃勒里刚买的新领带。
「我的衣服全被扯烂,」吉米解释,「你还好吗,女士?」
「觉得好像在『美国军团大会』的9月早晨。能不能请两位移步到隔壁房间去?」
到了客厅,吉米皱着眉头说:「你看起来筋疲力尽,老古板。佩特鲁奇那女孩的事怎么样了?」
「哦,知道了。」
「今天早上在你的收音机里听到的。」吉米把纸袋放下来。
「袋子里是什么东西?」
「一些硬饼干和肉干,你们家柜子里空空如也。你吃过东西了吗,老兄?」
「没有。」
「我们也没有。喂,赛莱斯特!」吉米大叫,「管你有没有穿衣服,先帮我们弄点儿早餐!」
埃勒里的浴室传来赛莱斯特的大笑。
「你们两个好像心情还不错嘛。」埃勒里说道,一只手摸索到椅子的扶手,坐了下来。
「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实在好笑。」吉米也大笑起来,「经过昨晚一团混乱后,忽然看清很多事情,包括人类的愚行。我本以为大战期间我什么都见识过了,原来还差得远呢。战争是谋杀,一点儿没错,但那是有组织的谋杀。你穿上制服,扛上枪,接受伟大的命令,还有专人给你煮大锅饭,然后要不你杀人,要不你被杀,一切都照章行事。但是,昨天晚上……人人张牙舞爪,人性赤裸裸地显现。人群崩溃瓦解,每一个吃人的同胞都是你的敌人。能大难不死就是万幸了,就是这样。」
「嗨,赛莱斯特。」埃勒里说。
她的衣服全变了形,虽然看得出已经努力清洗过上面的污垢,而且重要部位都用别针别住了,可是看来还是像硬化的火山熔岩。她赤裸着两条腿,手上拿着她的丝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