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颇为不悦,但琅嬅终究无法狠心拒绝,毕竟对方乃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若做得太过火,难免会遭人非议。
岂料,待到富察夫人得见琅嬅之后,面色竟变得异常难看,言辞之间更是夹枪带棒、冷嘲热讽起来:“如今琅嬅已然贵为皇后娘娘,身份尊崇无比,就连我这个做母亲的想要见上一面都如此困难了。”
琅嬅虽洞悉她心中的不悦,却故作不知,不予理会。
她脸上依然绽放着盈盈笑意,柔声说道:“额娘此言差矣,本宫作为国母,需得主持后宫大小事宜,事务繁芜,实是分身乏术,半刻也不得空闲。”
富察夫人听到她句句不离身份地位,便明白这是对方在敲打自己,让她时刻谨记主仆之别、尊卑有序。
刹那间,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富察夫人不禁暗自思忖:这个女儿自从嫁人之后,竟然越来越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这么多年以来,富察夫人屡次提出想要入宫探望,但均遭琅嬅拒绝。
除了每年固定的节日,可以前往皇宫向女儿请安外,其余时间几乎毫无与琅嬅独处、交心的契机可言。
眼看着女儿对自己渐行渐远,富察夫人心中的苦楚难以言喻!
然而今非昔比,如今的情况已然大不相同。
自己再也无法如往昔那般,事事都能替女儿作主。
罢了罢了,暂且咽下这口闷气吧,先将那些令人不快之事搁置一旁。
毕竟今日前来可是身负重任,有着正经事需要商谈哩。
“琅嬅呀,额娘听闻宫中有三位嫔妃怀有身孕,此事当真属实?”
富察夫人话音刚落,琅嬅便心知肚明母亲此番来意所为何事,心中虽略感不悦,但表面仍维持着礼貌性的笑容。
陈嬷嬷很有眼色,深知母女俩有要事相商,便识趣地将屋内其余人等尽数领了出去。
如此一来,富察夫人才算彻底放下心来,可以毫无顾忌地畅所欲言。
“琅嬅啊,你怎会如此愚钝!你贵为一国之后,岂能任由那群狐媚子接连不断地诞下子嗣?此等行径岂不是直接威胁到永琏的地位?莫非你已无心再坐稳这后位不成?”
只见琅嬅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富察夫人,看得她浑身颇不自在,只得赶忙辩解道:“额娘此举全是出于对你的一片苦心呐!昔日在王府时,便屡屡告诫于你,务必提防那帮狐狸精,可你偏偏充耳不闻。事到如今,永琏虽身为嫡子,却并非长子,这又该如何是好?”
提及此处,富察夫人不禁想起圣祖爷时期那场惊心动魄的立长立嫡之争,心中愈发惶恐不安起来,“遥想当年圣祖爷的大阿哥与废太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实在令人胆战心惊!倘若你能早做筹谋,眼下又何至于陷入这般棘手的境地。”
富察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稍稍平复心情后继续说道:“不过幸得永璜那边倒无甚大碍,毕竟其生母已逝,你大可随心所欲地摆布他。”
“可如今这三位身怀六甲的嫔妃,腹中胎儿绝不能留下啊!”富察夫人一脸凝重地说道。
“嘉妃暂且不论,她来自玉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无论所诞之子是男是女,对我们的影响都不大。然而那海贵人和慎嫔,你万不可心慈手软啊!”她进一步强调道。
“海贵人与娴妃交好,而慎嫔则出身于乌拉那拉府。倘若她们二人产下皇子,无异于养虎遗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