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向后看去,一个断臂的赵人走上殿,扑倒在地,“秦王,你要为小人做主。小人就是一个普通的行商,初到咸阳,一时迷路,走进一个死巷,正遇上一人冲进来喊抓贼,然后小人就被拿进官府。廷尉大人听到小人是赵人,当即砍了这条胳膊。大王,你要为小人做主啊~”
嬴政盯着重泉君,“赵公子迁亲自找到寡人头上,这件事已牵扯到秦赵两国的脸面。重泉君,你把这件案子的经过,给诸卿都好好讲讲。”
重泉君脑子一片空白,这个赵人是谁,他根本没什么印象。只能站在外面支支吾吾答不上话。
百官见此情景,缄默无声。
嬴政指着赵人,“你把当日的情形,再说一遍,这满堂大臣,为你破案。”
“多谢大王。当时是有一个健壮的汉子,他追着一个贼人跑进了那条死巷,但巷子里连带小人有三个人。那壮汉不能分辨,就报官把我们三个都抓了。廷尉大人不问是非,只是听了三人的话就砍了小人胳膊,小人不服。”
“你不曾看见是谁跑在壮汉之前进了巷子?”
“当时日暮,小人内心焦虑,没注意到。”
熊启主动走出来问:“你们在廷尉府时,三个人都说了什么?”
赵人朝着他讲述:“一人说,那条巷子通他家后门,他正挑柴回来;一人说他的推车停在那儿,人在车上睡觉。”
宗亲中有人指着他骂,“那不就是你这游手好闲,鬼鬼祟祟之徒干的吗?谁知道你这迷路是真是假。”
熊启一时无语,他以为会是什么疑难案件,谁想重泉君这样的案子都可以判错。
“王上,一个壮汉追逐贼人进入巷子,那这名贼人必然刚刚激烈运动。犯人就是那个谎称自己挑柴的人,他要借此掩盖那一身的汗水。”
嬴政点头问宗亲,“昌平君这个断案,众叔伯父觉得如何?”
“这……昌平君睿智,我等不如。”
赵人连番叩首,“小人多谢大王洗刷冤屈。多谢昌平君大人。”
“重泉君,你该当何罪?”
“臣,臣……”
嬴政勃然大怒,“怎么又是这等纤芥小民的破案子?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你知不知道每一件小案子背后就是我大秦一户良善之民。我大秦不能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管好了,何谈国政清明,一统天下!”
群臣跪倒,“大王息怒。”
这时有内监进殿,“大王,王翦将军求见。”
“请。”
“诺。”
王翦上殿,还押着中尉和武库令,“你们两个,跪下。”
他朝着上面抱拳,“王上,我百战穿甲兵的军弩无论是数目还是质量,都出现差错,臣实在忍无可忍。故此拿下这二人,还请王上治王翦之罪。”
“将军为的是我大秦将士,何罪之有?”
嬴政对军备的事也明知故问,“军备历来是我大秦重中之重,你二人居然敢渎职?”
武库令求生欲很强,哭诉道:“大王,这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臣实在是做不到啊。公输家族出走,我秦国工匠与之相比确实稍逊一筹,生产这新连弩,实在是力有不逮。”
负责大渠的渭南君站出来斥责,“难道我大秦没有公输家族,军备就停滞不前吗?王上,武库令分明是在推卸责任。”
嬴政一见这张脸,脸色更是难看,“这就是你们向寡人要二十万民夫去修大渠的理由吗?二十万民夫,十年之力,消耗我秦国多少钱粮?公输家的机关兽可以让这事半功倍,就凭这一点,寡人也要把他召回来。召回外客,谁还有意见?”
宗室全体跪倒,“大王,不可啊。”
他看着又臭又硬的宗亲,深吸一口气,“来人,把东西给他们,宗室人手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