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绝没有再看她,回头慢慢把车窗升了起来。直到现在,这个女人还是不肯放低姿态,给点教训才行。
“诶诶,我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穆秋叶急得拍车窗,生怕夜绝一脚油门踩下去,这一下午的等待就付诸东流了。
夜绝一点没有停下手上动作的意思,穆秋叶的手指被升至上端的窗玻璃一夹,像被烫了似的猛缩回来,立马痛得吸气,
“嘶!”
白嫩的拇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薄得透明的表皮下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里面紫红色的瘀血。
“你是傻瓜吗?”
夜绝迈着长腿开门下来,蹙眉看着眼前捧着手快要哭出来的穆秋叶。
“疼…”
穆秋叶忍住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从嘴里逼出来的声音都变了调,被夹的手微微颤抖着,看来的确夹得不轻。
夜绝的眉皱得更深,从上衣口袋摸出自己惯用的塔特萨尔格子手帕,扔在穆秋叶身上,转身坐回了主驾。
“上车。”
臭男人,一点风度都没有。穆秋叶敢怒不敢言,用苦肉计换来的机会,哪管人家态度好不好。于是接过手帕赶紧绕到车子另一头坐进了副驾。
性能优良的阿斯顿跑车行进在洒满林荫的鹅卵石小路上,微暖的阳光从车窗缝隙里透进来,照在夜绝完美的侧颜上。
穆秋叶觉得,他不开口的时候,还是挺帅的。不过要是没那么冷就好了。自上车起夜绝就没说过一句话,这样温暖的午后,车厢里硬是低了几度。他不说话,穆秋叶自然也不敢挑起话头,只能偷偷地用余光瞟他。
车里还是静得跟墓地似的,穆秋叶实在是憋得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她就要跳车了。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她伸手去按车上的CD按钮。
夜绝也觉得有些无聊,不过他不是主动聊天的人,想放首音乐来舒缓一下车里的气氛。
但是看到穆秋叶先一步伸出那只受伤的手,心里忽然就生出一个有些恶毒的想法。于是装作也想放CD的样子,不小心和她触碰在一起,并趁机用力捏了捏那用白手帕包着的伤指。
“啊!”
听到意料之中的惨叫,夜绝爽了。但还是目不斜视地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啊,我没事。”
穆秋叶缩回了手,放在膝盖上不再乱动,像个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地坐好。
非礼勿动啊,她这时候才明白这个道理。
“下车吧。”
夜绝像是心虚,到夜家大门口竟然主动给穆秋叶开了车门。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会对一个小姑娘感到愧疚。
哇!很漂亮。踏进夜家的大门,穆秋叶脱口而出。
白色的欧式地中海风格别墅临海而建,门前两株高大的法国梧桐,白色栅栏里修剪得很漂亮的绿色植物,给色调柔和的建筑增添了一丝浪漫。
在这蓝天绿树的映衬下,洋气的别墅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碧海中的一颗蚌壳珍珠一样光彩夺目。
“这是……你家?”
夜绝无声地翻了个白眼,把车钥匙丢给穿灰色马甲和白衬衫的管家,径自上了楼。
穆秋叶有点不好意思,但又不敢乱走一步。
自月亮湾进来的方圆几十里地,都没有看见一户人家,就算这个夜总把自己杀了,抛尸荒野,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上来!”
低沉的嗓音自二楼传来,还在对着一整块的大理石墙壁发出感叹词的穆秋叶一惊,叫她上楼而已,难道他就只会用命令的吗?
穆秋叶求助地看看满头银丝的管家,求助无果后,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