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收起手机,默默起身,朝谢逍指了指门口,示意她出去一趟。
谢逍边说,眼风迅速掠过她,不着痕迹地微一点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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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阵阵,小雨淅淅沥沥。
肖海撑一把巨大的黑伞,伞下是一张写满故事和不甘的脸。
见林眠穿得单薄,他眼神一晃:“外面冷,我们车上说吧。”
说着,他自然将雨伞向她身侧倾斜。
林眠轻巧躲开,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伞撑开,兀自走在前头,声线平静疏离,“停哪里了。”
“小区大门东边,路边不好临停。”肖海无声笑了笑。
东边。
林眠反应了一下。
凤城四方四正,方位习惯说东南西北,不说上下左右。
他真是典型的北方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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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海摁下钥匙,欢庆女神升起。
林眠径直拉开右后车门,熟练坐进去。
肖海绕到车后,坐在驾驶员后排。
俩人隔着中央扶手。
有如隔着宽广的湖面,距离遥远而冷静,情绪像身穿盔甲,收藏起软肋。
“说吧。”
肖海迂回,“你不用照顾
他吗?”话里话外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照顾什么?”林眠目不斜视,熟练装傻,明知故问。
肖海一顿,用笑掩饰语塞,“手腕骨折且得休养,我有经验,伤筋动骨一百天嘛。”
听罢,林眠冷眼看他,脸色铁青,诘问:“他是外科医生,手有多重要你知道吗,如果他手腕不能恢复,他就再也不能拿手术刀了!!”
失态了。
“逍总是斜杠青年,其实,搞公司比当大夫更有成就感,这也是我的经验。”
“不要替自己找借口!你知道一个人学医,从本科到博士毕业,最快11年,临床医学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他凭什么要为你的错误买单!”
谢逍学医时,他母校华西医学中心,还没有开设本硕博八年连读。
他硬是一路过关斩将,本科、硕士、博士,再到比利时根特大学交换博士,师从国内耳鼻喉顶尖大师崔秉文。
裴家别墅的书房,林眠曾见过满墙的奖状、奖杯,各式各样的荣誉,无一例外全是谢逍的。
他的人生,堪称医生的成长范本。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