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审讯,和你说的一样,那个病人,叫孙一凡,问什么都拼命摇头。我们已经联系了他的父母,明天就到了。至于王护士,全名王美琴,连续审讯了一个晚上,什么都没说,倒把审讯的两个同事,弄得神经兮兮的。我们查到,她是医学神经系的硕士生,不知怎么会当一名护士。还有,她的父母,父亲是继父,在几年前被一场大火烧死在家里,档案上写的是意外。她指名道姓要见你,否则什么都不会说。我安排在明天,行吗?”
明天,叶龙天才想到,明天是双休日,见不到林雨昔的。算了,就再留两天吧。叶龙天对徐莲英点点头,表示许可。
坐在角落里的白景天突然恢复了生机,神情无比激动地说着:“叶龙天,你昨天做的是催眠吗?太神奇了,那个病人,你说什么就做什么。你什么时候,给我催眠试试?”
“其实催眠的原理很简单,只是给人以讹传讹,牛皮吹大了。”叶龙天一边对付着牛排,一边说道:“其实昨晚上对那病人催眠的不是我而是那个王护士,你们还记得王护士叫他“乖宝贝”吗?这称呼就是刺激源,如果一个品德败坏的催眠师,就有可能在催眠的时候灌输这种刺激源。这可以是一个动作,一个词语,一旦被催眠者到或者听到,他就会直接进入被催眠状态,而无需引导,无意识地听从催眠者。其实昨天我的做法是很危险的,任何一步做错,或者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将会给那个孩子的大脑造成永远的伤害。再说了,白老弟,你昨晚的时候,不是被那个王护士催眠了吗?拔枪的时候。”
徐莲英白景天身形一震,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拔枪指着那个病人的时候,王美琴的几句话一直回荡在脑海里,无法忘却。那时自己好想好想扣下扳机,无法控制自己的手指。徐莲英白景天互相望了一眼,决定由徐莲英来问:“叶龙天,你杀过人吗?那种感觉……”
叶龙天也放下了刀叉,从柳玉琪的裤袋里掏出了mp,为柳玉琪带上了耳机,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乖,少儿不宜,听音乐”,随后调高了音量。
柳玉琪极其不愿意,四处躲着,可是被叶龙天按住动不了,只能乖乖地受人摆布,不过,叶龙天忘记了一件事,柳玉琪的耳机上也有音量调节器。
“徐组长,白组长。这只是一个心理阴影而已。接受它,就没有问题了。杀死一个人,当然会有感觉了。没有感觉就是动物了。你们会受到那个王护士的蛊惑,因为她说的正是你们所想的,说不清,道不明,时常想起,难以忘却,但绝不是兴奋美妙。杀人后的情感十分复杂,而大多数人不愿回忆,就不会去冷静思考,才会误解这份情感。其实,它是由几种感觉汇集而来的。其一,恐惧,你着子弹射入他的身体,然后他慢慢倒下,血沿着伤口朝四处散开,这情形当然会使你害怕。其二,后悔,人有大脑,人就不会停止思考。杀人之后,你会反省,会后悔,你会想如果你怎么怎么做,你就不必要开枪,他也不必要死。这种后悔,就是人们在经验之后进步的原因。其三,开心。你们是警察,杀的是坏人。杀死坏人,世界就少了一份罪恶,多了一份安宁。这就是警察的宗旨。你们做到了,当然会开心。其四,担忧。这也是正常的心理特征。就像你出门,你总会不由自主地考虑我门关好了吗?窗户呢?煤气?水龙头?等等。抓住犯人的同时,你们心里会有顾虑,万一抓做了怎么办?犯人活着,你们还有改正的机会。当犯人死了,就是既定的事实,你们的担忧会更加明显。这四种感情包夹在一起,向你袭来,你当然无法分辨。有机会,夜深人静的时候,放一曲钢琴曲,宁静悠扬的那种,躺在床上,慢慢回忆,细细品味一次。你们可是才子佳人,这点小问题轻轻松松就解决了。而我,就惨了。要时刻提防着这丫头,不会为了体验杀人的滋味,拿我当实验对象。”
叶龙天送个柳玉琪一个栗子,摘下她的耳机,“少装了,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柳玉琪摸着脑袋,吐着舌头,扮着鬼脸,引着另外两人哈哈大笑。
其后的下午,自然是叶龙天和白景天的炼狱。身为天字辈的两位高人,历经多少磨难,度过多少挫折,却拜倒在两位女子脚下。长达几小时的逛街战役中,柳玉琪徐莲英走在前面,始终保持着旺盛的战斗力,并乐此不疲。打完这家店,冲入下家店,攻克左边店,杀入右边店。后面的二位跟班,身上挂满衣袋,像小狗一般喘着粗气,亦步亦趋地尾随在其后。不过,白景天心存慰藉,毕竟不必忍受来自服务员路人关于“i’magirl!”的偷笑。
长达几月的军事训练,都难不倒叶龙天,但区区数小时,把叶龙天从心灵到**,来来回回摧残了十几遍。经此一役,叶龙天的心里再也承受不了鹅毛般的撞击……
下午六点钟,太阳公公也早就下班了。徐莲英停下了脚步。叶龙天白景天击掌欢呼,拥抱庆祝,差点就痛哭流涕了,苦日子熬出头,咸鱼翻身,男人终于当家做主了,社会主义真好,党和国家一直没有抛弃我们。
回头见二位大男人的高兴样,徐莲英眨眨眼,回头望着柳玉琪,不解地问:“有什么事让他们这么高兴的?”
柳玉琪咬着下嘴唇,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情景,似乎在仔细琢磨着原因。忽然没有征兆的,柳玉琪冲上前去,搂住叶龙天白景天,叶龙天白景天停下来了眼柳玉琪,虽然有些疑惑,但随即三人在大街上抱成一团,开始又蹦又跳。这样,三个人,二男一女,在别人完全不知情况下,边笑边叫,弄得路人纷纷嘀咕着三个疯子绕道而行。
徐莲英实在是不下去了,拉开三人,在每人的脑门上重重地拍一下,吼道:“傻了!”由于声音过响,使得路人的嘀咕变成了四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