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铭可不接受这种玩笑,他略显急切地纠正道:“妈妈,这是小宇男朋友的长·辈。”他刻意给最后两个字加了重音。“想不到我家小明这么有兄弟爱,连未来亲家的亲戚都能如此用心照顾。”阮琴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大儿子这个冷淡到快六亲不认的性格,别说亲家的亲戚,就是小宇也不见他亲自带出来玩,而且还是包场,怎么看这关系都不一般。“只是受到小宇的嘱托,代为照看。”康铭发现自己的态度过于明显,立刻沉下脸,用冷淡的语气回答,现在他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对赵镇河的企图。知子莫若母,见儿子这副反复无常的态度,阮琴哪里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不过她可不准备这么简单就放过这个一见她就摆冷脸的大儿子,故意说道:“你这么说,妈妈就替你奶奶放心了,不然康家怕是要绝后了。”康铭不为所动。阮琴继续说道:“既然你和他没有关系,那就顺手搭个桥,把他介绍给我吧?妈妈可以保证,不会让这段关系影响到小宇和他男朋友的。”话说到这样,康铭还能不明白,阮琴这是故意激他,逼他承认对赵镇河有不平常的感情。不过……看到阮琴那副似假换真的笑脸,他不免担心,刚才阮琴在不知道赵镇河是自己朋友的情况下,还故意上来搭讪,搞不好是真的想对赵镇河做点什么。不管是三十岁还是二十岁,他这个生性浪荡不羁的母亲都可以不顾身份,直接追求。赵镇河不接受也就罢了,若是他真的被吸引……想到这里,康铭不由皱紧眉头。看到大儿子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阮琴抿唇一笑,假意叹息道:“既然你不愿意,妈妈也不会强求,不然被谁怨恨可就不值当了。”康铭不自然地撇开视线,以拳掩唇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会突然过来?”“来玩呀,一个人在家太寂寞了,”阮琴撩了一下刘海,卷曲的发丝掉落在脸颊边,显得她的脸更加小巧,“而且人家很久没来辰华的马场骑马了嘛。”“一个人?”康铭不信,他可记得,彭辰华说过有两个人。“我只说一个人在家,又没说一个人出来玩。”阮琴故作可爱地扬起下巴,对着不远处的男孩子招了招手,“我当然是和aaron一起的呀。”康铭随意地瞥了一眼,还好,和去年看到的是同一个。阮琴双手交叠撑着下巴,一边和对方抛媚眼,一边故作伤感地抱怨道:“唉,像我这样的老人家,孤苦伶仃地生活在外地,两个孩子一个忙事业一个忙恋爱,都不在身边,也就可爱的小aaron愿意陪陪我了。”康铭看着自己母亲那张青春依旧的脸,并不想接话。阮琴又不能抱怨儿子不解风情,只好勉强坐正,聊起‘沉闷’的话题:“你最近怎么样啊?”“和以前一样。”“小宇呢,听说之前他男朋友的爷爷去世了,没影响他们的关系吧?”“已经和好了。”“那就好,不然我还要再多操心一个儿子的婚事。”简短的对话之后,两人陷入沉默。阮琴抿了一口气泡水,神色恹恹地问道:“你奶奶呢,还活着吧。”“老当益壮。”阮琴嗤笑道:“那是,祸害遗千年嘛。你爸呢?”这三个字一出口,她立刻挥了一下手,不耐烦地说道,“不用回答了,肯定还是老样子。你奶奶的亲儿子,还能有第二个样子吗?”康铭本就不打算回答,他迟疑片刻,问出了每年都要问一次的话:“今年奶奶寿宴你来参加吗?”“当然要去,为什么不去?”说到这个阮琴立刻挺直腰板,一副斗志昂扬的姿态,“你奶奶的寿宴,我阮琴有哪一年是不到场的?”撩起长发甩到背后,她把食指抵在下巴上,拇指的指夹深深地掐进中指的指腹,本就明艳动人的脸瞬间被斗志点缀的更为夺目,仿佛一个准备奔赴战场的亚马逊女战士,嘴角带着挑衅的笑容:“当初我说过,我阮琴离了他们可以活得更好!不去参加寿宴,他们哪来的机会体会到这一点呢?”康铭早就知道答案,只是每次都抱有幻想,希望能有不同。不过既然阮琴这么坚决,他也不会阻止自己的母亲。正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阮琴突然把话题又转回赵镇河。“小明啊,你那个朋友好像去了好久,你要不要去把他叫回来?”康铭:……如果不是你跑来搭讪,我们现在已经在吃东西了。阮琴毫不羞愧地笑着眯起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看妈妈嘛,说不定他只是太饿了吃得忘记回来了?”康铭:“呵呵。”远在点心区的赵镇河:其实我真的挺饿……为了拖延时间他特意在甜点区多转悠了几圈,拿了满满一盘子,想吃又不想回去,正考虑如果坐在别的地方吃被发现了会不会很尴尬,一杯翠绿色的鸡尾酒突然递到面前。“青葱岁月,有兴趣尝试一下吗?”赵镇河顺着拿酒杯的手一路看过去,发现对方似乎并不是这里服务人员,那身质地精良的手工休闲西装,即使是赵镇河这种不重穿戴的人也能看出价值不菲。“多谢,不过我不善饮酒。”赵镇河笑着拒绝。刚想转身离开,对方一个闪身挡在路上,摆出自以为非常有风度的笑容,坚持搭讪道:“不知道这位先生如何称呼?”赵镇河略有些失礼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几秒,如果自己记忆没有出现问题,对方应该不是康铭的父亲……吧?以为赵镇河的沉默是被自己吓到,对方立刻解释道:“不要误会,鄙姓彭,彭辰华。”不是就好。赵镇河立刻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回答:“你好,彭先生,鄙人赵长冬。”不过,这人怎么长得有点像康铭的妈妈?发现赵镇河对自己的名字没有任何反应,彭辰华立刻明白,康铭并没有告诉眼前这个男孩儿自己的身份。彭辰华立刻抓住机会,满脸堆笑地问道:“啊,赵先生,不介意我称呼你长冬吧?”连说话方式都很像……出于礼貌,赵镇河微笑点头:“请随意。”说完侧过身假装寻找作为,避开彭辰华简直要闪闪发光的视线。彭辰华赶紧收敛住自己猥琐的表情,不远不近地跟在赵镇河身后,喋喋不休地问道:“长冬你觉得这个马场怎么样?长冬你不尝尝这里的牛排吗,是从澳大利亚空运来的新鲜雪花牛肉制作的?长冬你喜欢吃蛋糕啊,那就一定要尝尝这里的提拉米苏了。长冬你真的不来一杯青葱岁月吗,这款酒一定非常适合你。长冬¥&…”赵镇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先是被康铭的妈妈调戏,现在又被这个自来熟话还多的小子追着聊骚,今天是撞了邪吗?他强压下心头的不耐烦,一边默念‘这是康铭朋友的马场赵镇河你千万忍住不要惹麻烦’,一边嘴角噙着笑勉强应付着彭辰华,在糕点区一圈一圈来回转悠。谁知道彭辰华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不耐,依旧追在后面。“长冬你是自己来的,还是和朋友一起来的?”“和朋友。”“哦,想必非常要好的朋友吧?听说今天马场被一位会员包场了,就是长冬的朋友吧。”包场?赵镇河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不过他并不准备在这个跟屁虫面前表现出来。“那你是……”“哈哈,我和这里的老板关系不一般,可以随便来玩的。”“那真不错。”赵镇河毫无感情地称赞道。“长冬你在哪个大学啊?”“已经毕业几年了。”几≈五十。“哎,看你这么面嫩,我还以为刚上大学呢哈哈哈。”“是嘛。”赵镇河摸了摸嘴角,掩饰住那里不规则的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