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
冷声沉谙,失去神魄的瞳眸又找到了暗黑焦距。却是钟无艳忽然冷了话语,“阿辰,无论你相不相信,我最终的归宿都不会再是你。我们俩现在的情分只能够做朋友,若你觉得委屈或是不满足于此,那我们便老死不相往来,反正这也是你最初的目的。”
说完,她便挣脱了黎慕白的手独自向前走了,颜翼辰恍然反应过来后连忙上前从后面圈住她,言语中似是有那么一丝哀求。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怕我不够爱你或者再次让你失望,所以我才假装冷情想赶走你,可是现在我终于发现自己有多爱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呢?我们在一起将最艰难的日子都走过来了,为什么现在你又要放弃呢?”,“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你只是怕我因为你在家里难做,没关系,我会跟家里坦白,跟慕心坦白,跟全天下的人坦白,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放掉你……”
“不行!”
黎慕白急切上前打断了颜翼辰的话,“颜翼辰,我之前跟你分析得还不够多吗?若是你这么做了,你伤害的不仅仅是心儿,还有我们颜黎两家几辈和气。更何况,心儿爱你爱得那么惨,连孩子都丢了,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她!”
“可是我不爱她,将来结了婚也是在害她!”
“即便是害你也要结,难道你真想将无艳推至风口浪尖吗?颜黎两家决裂,这给商圈给整个北城都会带来一场风暴,所有的八卦精英必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无艳,到时候她的日子只会鸡犬不宁,甚至还有人身隐患,这些,你都可曾仔细想过?”
颜翼辰有一丝怔言,但随后神色又激动了起来:“只要无艳答应再给我一次机会,即便成为全天下指责的对象又如何?我们以前不在北城,现在亦可逃离北城。管他什么世代情谊,管他什么八卦媒体,只要有我在她身边,谁都别想再动她一根汗毛!”
黎慕白和无艳对望一眼,瞬时都觉得颜翼辰钻进牛角里去了。
无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黎慕白抢先一步,“无艳不会跟你走的。”
见他如此肯定,颜翼辰将视线重新转回无艳的身上,极诚恳地握起她的手,说:“艳儿,问问你的心,是不是还爱我。只要还有一丝情意,我都不会放弃。你不要怕我因你与全天下为敌,只要你告诉我,你愿意跟我走。”
眼眸迷离,她被他的真诚感动了,但,她真的可以跟他走吗?
最终,无艳扯出笑,缓缓将手抽离,“阿辰,你不要再钻牛角尖了,我已经不爱你了,就算心里还有点舍不得,但我的自尊与骄傲也不容许我再回到你身边,所以,放手吧,不要因为我破坏了颜黎两家几代传承的革命情谊。”
刚抽离他身边,颜翼辰又紧紧将她扯进怀中,音声哀求:“艳儿,不要走……我知道我伤了你,可是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再让你失望,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去南城,我们从头再来,我们还有还多约定没有实现,我们……”
无艳心疼他这样放低自己,紧逼回泪,猛然挣脱他的怀,哭腔嘶喊:“没有我们了,我们的爱早就过期了!”
抓紧他双肩,颜翼辰像疯了一般去摇晃她那清瘦的身躯,嘶声吼着:“我不相信,你望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再说一次!”
无艳泪眼模糊,倔强地将视线别了过去,黎慕白见状立即上前狠挥颜翼辰一拳,趁他脚步踉跄间,顺势将无艳拢进怀中,愤言:“就是因为爱,才不能忍受亲眼看见你与别人交。欢!”
无艳早已泪流满面,却是颜翼辰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神情极为苦涩,不敢相信望着他们,整个人再次被冰冻。
泪水迷离间,无艳再不能面对颜翼辰,连忙捂泪跑走,黎慕白紧跟其后,经过颜翼辰面前时,不忘重申刚刚那句晴天霹雳:“颜翼辰,她将你和慕心看的一清二楚,若你还有一丝不忍,就不要再来扰她清静了……”
恍然间,整个夜空下就他一人被冻在街灯下了。冷风吹过耳边,他听到了什么彻底被摔碎的惨绝声。失温的躯体内像有无数把刀剑在不停地搅不停地搅,直到血肉模糊,直到鲜血淋漓却仍不肯停下。
轰然间,他就跪倒在坑洼不平的石路上,泪水淹没了视线,血骨被碎石刺穿,锥痛顿时钻入血脉,整个人半俯在地,眸光空散,脸色惨白。
五心被掏空,致死一般哀绝。
钟无艳,是不是,他也早该忘记了那个夏天。
四天后,颜黎两家已经开始着手颜翼辰与黎慕心的婚事了。黎慕白作为黎氏长孙,理应回家协助父母将这场盛世联姻做到最好。
无艳已经两日没怎么进食,当她得知这个消息时,却还是卷了苍白,浅笑一声。
然后她便将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也不说一句。
黎慕白虽然答应回家帮忙,但终是迟迟未动身。
他希望她可以跟他一起回去,以女朋友的身份再回北城。
可他还未来及向她禀明心意,她便将自己锁了起来,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独自承受。
到底,她还是爱着颜翼辰的吧。
尽管这些日子以来,她渐渐找回了自己,可她的心却也裹得更加严实。
她不再轻易掏心,不再轻易相信爱情。
即便有了自信与欢颜,他却仍给不了那双适脚的水晶鞋。
钟无艳,到底要么做,你才能死心,才能做回那个爱哭爱笑的自己。
而不是在深陷哀伤之际,却仍装出一副我可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