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意通读完,脑海里浮现昨日裴贺朝那个莫名的笑,忙抬头看向芙蓉:“让那位公公进来。”
小内侍看着十分机灵,见到羌意立刻挂上笑,道:“公主,摄政王吩咐说十日后他便会回帝京,让奴婢到时再把东西取走。”
“他还有说其它的吗?”
小内侍回忆了一下,突然又道:“对了,奴婢这才想起来,摄政王似乎还说会把公主所写的抄本装订成册,所以让奴婢务必把纸张完好无损地带给公主。”
羌意面上平静,心里头却翻起波浪,她抬抬手,有气无力道:“退下吧,本宫……累了。”
等小内侍离开,芙蓉和蔷薇噤声不语,齐齐看着羌意。
“公主,信里头说了什么,为何你的脸色这般差?”蔷薇试探地开口。
羌意随手将那张信纸丢给她,然后哀嚎一声趴在桌上。
片刻后,蔷薇将信拿开,轻咳一声道:“公主,你的手……”
裴贺朝所说的嘉安公主确实喜欢练书法,一手好字在宫中传开,可那是原主,不是她这个穿书过来的羌意啊,她这个羌意写的毛笔字只能用两个字形容——生硬得难以入眼。
等等,这好像不是两个字……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当初从那山洞回到宫中有了原主记忆后,便以右手受伤为由对芙蓉和蔷薇说不能再练字。
可这理由对两个丫头有用,却是瞒不过裴贺朝那厮,那人和她一同遇险,对她右手是否受过伤再清楚不过。
羌意沉默地定定心神,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裴贺朝敢要,那她为何不敢写?若是他起了疑心,只道自己不乐意认真写,反正得罪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说不定,这还能成为自己作死路上的一道里程碑。
这么想着,她突然升起一股豪气:“芙蓉,笔墨伺候。”
羌意来到书案前,面前铺着还带着点檀香的宣纸,准备下笔前,她再次拿起那本旧书,缓缓翻到扉页。
“从夫训?”她低语着,“这是什么书?”
蔷薇大大咧咧的,自是不懂这些,可芙蓉过来瞧了瞧竟也说没听过。
“或许是夫子的训诫吧。”芙蓉猜测。
羌意皱着眉,提起笔,漫不经心道:“或许吧,算了,先写吧。”
她持着极大的耐心,一笔一勾勒,一开始她面上还十分平静,可写着写着她就觉察出一丝异样。
这哪是什么从夫子,这明明是从夫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