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宰车夫这才熄了念头,仍旧有些不甘:“我那儿子,文不成武不就……至少宫里有吃有喝,真得了贵人的眼……”
“你至少还有个儿子,”中宰车夫语气复杂:“养大不容易,放哪里不好,要放宫里去给人糟蹋?”
右宰车夫长叹一声:“算了吧,我大不了多攒点银子,多给他留一点,等我死了,也就管不着了。”
两个车夫说完,都是内心复杂,天已经逐渐昏暗下来,眼见着就要黑了,右宰车夫咋么了两下嘴唇:“都这时候了,怎么还不下朝?不会在宫里歇吧?”
“怎么可能,宫里那么多娘娘能允,皇帝白天是大臣的,晚上可就是她们的了……”他玩味儿一笑,唱道:“温柔乡英雄冢”
黄腔打到一半。
一批人骑着马来势汹汹的冲来。
被守在门前的侍卫拦了下来,那前头的车夫是个面生的面孔,右宰车夫混的是大臣圈,没怎么见过,但是看样子倒是很猖狂。
“赶紧让让,这可是福亲王的车驾,太子殿下的亲叔叔!”那车夫拿着亲王腰牌差点没顶在侍卫的脸前。“看清楚了没有?真要误了事,你几条命能抵?”
可惜他搞错人了,穆元咏昨天入京城,当晚就把几个重要的关口换上了自己的人,他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安危交给别人,这被车夫狂喷的侍卫就是跟穆元咏从边关过来的。
他是从武国战场厮杀下来的战士,腰间挎着的是孔稷开发的燧发枪。
哪怕被人这么按着脸欺辱,他脸上表情都不带变得,眉梢都没抬,声音很稳:“看见了……”
“没有太子口谕。”他又重复了一遍:“任何人不可进此门。”
那车夫气急,手里的马鞭攥得死紧。
旁边吃瓜看戏的右宰车夫低声:“要抽了吧……”
中宰车夫跟他头挨着头凑着脑袋张望,语气有些犹豫:“……他不敢吧?”
“赌不赌?”
右宰车夫回过头,刚说完一句,就听到中宰车夫低呼一声:“唉哟——动手了!”
那一鞭子才抽出去就被那侍卫紧紧的攥住手腕。
“你敢动手!”车夫气得满脸通红。
侍卫看着他,说得很慢:“我最后再说一遍。”
“没有太子口谕,除各位上朝的大臣,闲杂人等不可入此门。”
车夫那边其实也带了人手,那福亲王坐在车里面一直没有吭声,但是几个侍从打扮的人就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