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立政殿内,同安大长公主惊讶得张大嘴,好半晌才道:“皇后的意思是要给稚奴聘娶我那侄孙女儿?”
长孙皇后道:“是啊,我昨儿见了王家小娘子,只觉十分喜欢,正是稚奴良配。想请姑母为冰人,为两个孩子牵红线呢!”睁眼说瞎话似乎是皇宫中人的特长,长孙皇后也不例外。
同安大长公主嘴角抽了抽,昨儿不是说润娘表现平平,不得贵人眼,皇后已经看上郑家的小娘子了么?怎么又一下子变卦了?
长孙皇后问道:“姑母?”
同安大长公主道:“这事是定了?”
长孙皇后笑道:“如此大事,自然是定了。圣人也是这个意思。”
同安大长公主只觉头痛不已,前些时日王家婆媳俩个的婉拒还历历在目,这让她怎么开这个口?柳氏倒也罢了,那个崔氏,指不定怎么闹呢!到时候还当是自己牵头搭线的。
哎!
想了想,到底要死个明白,便道:“圣人咋么会突然选中王家的小娘子,我听说那日皇后不是看中郑家的么?”
长孙皇后叹息一声,道:“这个,其中原因也不瞒姑母了……”遂将太上圣人的事说了。同安大长公主想到那日在太上圣人面前说起润娘的事,心中悔恨不已。
这个兄长啊,怎么老了越发不着调了呢?
驸马王裕一回府,便见门房上来禀报道:“驸马,公主请您一回来就立即到她房里去,说有要事商议。”
王裕挑挑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这公主妻子有多久没请过他了?还是真有什么事?
王裕不置可否,便往同安公主房里去。
到了房外,却听里面一声叹气声,听声音正是同安大长公主的声音,心下不由大奇。同安大长公主彪悍能干了一辈子,上了年纪后性子越发固执,少有叹息的时候,怎么这会儿竟叹起气来。
便叫丫头报进去。同安大长公主见了他,也是懒洋洋的,道:“驸马来了,坐吧!“
王裕道:“公主寻我有何事?”
若是平时,同安公主必定回他一句“没事就不能寻你了?”但此时真是没心情,只叹道:“恭喜驸马,你们王家要出一位王妃了。”
嘎?
王裕惊得张大眼睛,这什么没头没脑的话?
“什么王妃,谁要做王妃了?”
同安大长公主白他一眼,道:“你有什么好问的。这合族的姑娘虽多,但哪个比得上润娘?自然就是她了。”
“怎么会?”
前些时日的赏花宴王裕也是知道的,后来的消息传出说是皇后看中的郑氏的女儿,怎么突然就……
同安大长公主苦笑着摇摇头,将自己兄长的不负责任的事迹给说了。
王裕无语,这太上圣人越发孤拐了。和儿子赌气也不能拿孙子的婚事开玩笑啊!
又看向同安大长公主,见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由想到多年前,静娘进宫前,妻子也是这样忧愁的样子,不由心中一恸,口中却道:“你平日里的气性哪里去了,堂堂大长公主竟叹起气来。像什么样子?”
同安大长公主一惊,看向丈夫。
王裕道:“我与你一同去堂兄府上,将事情说个明白。省得好好的事,倒闹出不是来。”
一面说一面走,叫人备马备车,夫妻两个急匆匆往王家赶去。
到了王家,王思政正好在家,便也禀报了去请了来。合家原来听说他夫妻二人一起莅临,只当下人误传,谁知竟是真的,不由下巴掉了一地。
待厮见完毕,同安大长公主便将事情说了,又道不日将有圣旨言明。家里众人都愣了。
崔氏气得手都抖了,指着同安大长公主道:“是不是你撺掇的?”她们那天那样辛苦得表演,容易么?眼看着皇后取中了郑氏女,好解脱了,这怎么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还不偏不倚正落在润娘头上。
崔氏的样子吓得众人都退了一步,同安大长公主把头都快摇掉了,道:“不是不是,是太上圣人……”迅速将事儿说了,众人对于圣人父子俩的恩怨还是略有耳闻的,但没想到竟扯到自家头上。
王思政觉得很头痛,崔氏和柳氏也是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