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确实不知如何解释。
总不能跟她说,我不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主子,我回来京都,是为了查清父母与我自己身死的真相。
报仇是我的目的,为此不择手段?
想必方才在谢府门口的场景,已经吓着她了。
我正想着要如何解释,她反倒先开口安慰我:“姑娘若是不想说,可以不必解释,您不要让自己有危险就好。”
她握住我手,掌心因为打萧牧野的那一掌,而微微红肿。
心里苦涩。
无论如何,我也对她吐露不出,谢司遥已经死了的真相。
夜幕很快降临。
我换上一身黑衣,趁着夜色同周拓出了门。
沈家的墓园在城郊,路过时,需要路过沈府。
一年前的灯笼已经完全褪了色,远远看去,如同两盏吊唁用的白灯笼。
朱门已经失了气派,四周都透露着破败。
我收回眼神。
“进去么?”身边的周拓突然出声问。
他没说别的,似乎对我一个谢氏女,面对沈家露出悲伤难言的情绪没有丝毫兴趣。
更不会问为什么。
“不了。”我拒绝。
我没脸踏入沈家大门,至少现在,时机没到,但必须去爹娘面前磕个头。
夜太深,漆黑一片。
墓碑在山林里透出一股悲凉,却并不可怕。
我站在爹娘的墓碑前,抬手抚过父母亲的名字,又抚向最后缀着的小字。
——女沈妙缇立碑。
最后一次见到父母亲尸首画面又涌现,我以为是为财而来的绑架。
可赵知近的话历历在耳,如果是真的,父母亲的死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爹,娘。”我在心里暗念:“女儿不孝,所托非人,危及你们性命。”
“若你们在天有灵,请替我指明背后真凶。”
我将头磕下去:“如果不能也没关系,女儿自己抽丝剥茧,也要替你们讨回沈家的血债。”
额头没有磕在冰冷的地面,而是被一个柔软的物什阻挡。
我捻起来,借着月色,看清这是一只粉色的发饰。
很熟悉。
是我少时,母亲亲手所制,上头还有她一针一线绣上,我的‘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