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恶地侧过头,冷笑着用指了指肩颈处的红痕:“如果你再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让你、让你那些狐朋狗友后悔一辈子,别再让他来纠缠我!”
韩君泽吼道:“我他妈耍什么手段了?!你说清楚点!哪个人?我让人纠缠你了?!”
秦洲乔直接一个飞脚,以不可思议的柔韧度,就踢上了韩君泽的腰!
“敢做不敢当的孬种,你根本配不上林枳!”
韩君泽惊异地发现之前他妈的小瞧这孙子了,这踢过来这下的力道和准度,标准的跆拳道动作。
起先他还招架两下,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地厮打。
盛怒之下,韩君泽就记得无数拳头只会往一处砸,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失控到哪种程度,像个铁皮战车一样没有方向规矩地横冲直撞,就好像非要用力量和速度撞出个鱼死网破,如果不这样,他就要炸了。
可把难抑的怒火和疯狂冲出去后,却只剩下绝望和痛苦。慢慢的,那不管是用来攻击还是防御的手,都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现在甚至迫切地想立马挨一顿单方面的毒打,最好打得他昏过去,不省人事。就不至于听脑子里那嗡嗡作响的、刺耳的声音,不停在里面循环,逐渐起轩然大波,翻涌着黑暗潮水,几乎要把他溺毙。
你已经毁了他的前程的第一步,还要继续吗?
你非要为了自己那点心驰荡漾的年少躁动,用林枳的一生买单吗?
况且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喜欢,连互相谈恋爱都算不上。
秦洲乔说他配不上林枳,说他和林枳不是一个世界的,都是实话。
其实韩君泽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且是清醒地自欺欺人。
就这样,就这样,打醒他吧。
打醒他那些不切实际、妄图染指光明的幻想。
他原本就是烂在角落里的一滩泥。
作者有话说:
贺祁:出场了,没完全出。
我就有病
林枳发现最近两天韩君泽,好像在刻意疏远他。
准确来说,他似乎又回到了请假后刚回到学校的状态,整个人都萎靡又无精打采的,不同的是他脸上身上多了许多处看着骇人的伤痕,从走进教室到座位,任何人都不理,把书包一放就趴桌子睡觉。
他不再让林枳给他讲题,上课也不听讲,就像一滩只会喘气的死肉,偶尔有反应的时候,也是因为被吵到猛地从臂弯里抬起头,然后对着教室大吼,把所有人骂得噤声,再埋头回去。
不管林枳跟他说什么,干什么,韩君泽都不理他。
这样的状态持续好几天后,林枳对韩君泽莫名其妙的疏远和冷淡越来越感到奇怪,甚至又暗自问了周子晟,也没打听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时间长了,林枳也不再自讨没趣,他更多的注意力开始放在学习上。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只会机械做题、温吞生活、两点一线回归平淡简单的曾经,什么都没存在过。
微信平白多了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占据列表,巷口诊所篮球场没存在过,烧烤摊警察局台球厅也没存在过,有时他甚至会有一种时空混乱的错觉,以为自己经历的一切只是场梦,他还是在当初那个敬学班,做一个不咸不淡的“林枳”。只是现在他的前桌不是爱叽叽喳喳的安缚,而是个内向文静的女生,他们关系也越来越好,林枳也会经常给她讲题聊天。
校园里的八卦从来就没停过,学校匿名墙经常大浪淘沙似的更新换代,之前说什么他们好的如胶似漆,后来又变成关系破裂,慢慢的拿出来讨论都变得干涩无趣了。
可只有他知道,他只要每把眼神鬼使神差地移到左边桌子上的少年时,那剧烈的悸动依然真实地存在。
那冷淡自持的韩君泽,就好像是毛茸茸小动物背对着他,但那条尾巴却一下一下的勾人,搅得心痒痒。
他没法不喜欢韩君泽。
他已经喜欢得,快要不像自己了。
他不知道跟谁说,这个年纪的少年人往往敏感骄矜,青涩笨拙。
任凭喧嚣归为无声,呐喊消成寂静,滚烫的心跳也变得沉默。
树不知,蝉不晓,风不听,只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这天林枳正在下午自习课给前桌的钱惠园讲题时,突然听到旁边衣料摩擦的声音,韩君泽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