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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自己表现得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那……看起来比任何人都大剌剌、粗线条、随意放荡的韩君泽，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林枳用目光细细描绘他的眉眼，突然觉得，这个所谓的不务正业、年纪考倒数的“差生”，其实比谁都聪明。

也许……自己真的是一叶障目，井底之蛙，只能看到眼前的世界，感受周围的圈子，然后给对方下了定义吗？

这一瞬间，林枳突然感到这几天肩上沉重的担子顿时卸下不少。

交朋友不就是图一个真诚坦然，如果在平时相处就自动戴着了有色眼镜，下意识就把一个人按照印象定义为“烂”，那是件多么愚蠢又吃亏的事啊。

至少他现在觉得，韩君泽不仅不比别人差什么，反而，除了千篇一律的学习成绩之外，他有太多平常人没有的特别优点。

对待韩君泽，也多了一些敬佩和坦然。

林枳舔舔嘴唇，决定真诚待人：“其实，我今天是在找你身上的纹身……”

韩君泽足足愣了十秒。

“那个，能不能给我看看？”

韩君泽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咳咳咳……”等他顺好气，耳廓红得几乎滴血。

林枳脑子一热就问出了这个问题，现在才发现实在有些失礼。

可是……他真的太好奇了。而且听说纹这个很痛，有纹身的人都很酷……

韩君泽鲜少地在林枳面前表现出腼腆慌乱，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呃，现在不能给你看……”

“为什么？”

“……像耍流氓。”

他话音刚落，意识到一些东西的林枳也不自觉地脸红了。

他心跳得极快，砰砰得几乎要蹦出心脏。

好歹也是个身体发育基本完成的高中生，林枳只是偶尔迟钝些，但不代表他不懂。

不过……纹、纹在那个地方……不会疼吗……

不、不对，那个地方……能纹身吗？

“大街上脱裤子，我怕把路人吓到，警察叔叔再把我拉走。”韩君泽坏笑了一下，微微低下头看林枳通红的脸，“你在瞎想什么？”

“呃……我……”

“别想多啊，这个纹身……还是初中的事，那时候小不懂事，也没什么寓意，就跟风觉得帅。”韩君泽坦荡笑的样子十分亮眼，上吊的眼尾十分多情，一个常人羞于启齿的话题在他这里不值得隐藏，他越是坦荡，往往会让愿意臆想的对方羞耻得更加无地自容。

他大大方方地告诉林枳：“纹的是黑色的翅膀，面积不太大，有机会给你……”呃，有机会给你看看这种话差点脱口而出。

林枳僵硬地点点头，尽量绷着脸表现出自己只不过随口一问、内心毫无波澜的模样。

虽然韩君泽没说出口，但是他及时止住的那句话要说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他俩都是男生，身体生殖构造都是一样的，以往林枳在学校上个厕所，看到的脱裤子的同龄男生也数不胜数。

他自己是很坦然的，但不知道韩君泽为什么经常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这样会冒犯他，把他当个女孩子一样对待，一副克己复礼的维持距离的模样，明明他对自己那些狐朋狗友天天都是你揽我我抱你的。

难道他平时的行为举止很像个娘炮？还是说他这个朋友现在还没到能和韩君泽勾肩搭背的程度？

他又不做什么，就看一个纹身怎么了？！

男性自尊仿佛突然受到侮辱和质疑的林枳用鼻孔出气，哼了一声，有些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

“以后有机会给我看看，我一定认真、仔细、反复地好好看！”

约定

和韩君泽分别后，林枳进自家门，发现陶姝萍正在厨房择菜。

两天没见，母子俩互相躲着，就连手机上也谁都不搭理谁，这突然碰了个面，让林枳有些措不及防。

“这两天都去哪儿溜达了？”陶姝萍的声音响起。

猛地被质问，林枳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