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晟撅起嘴哼了一声:“就知道欺负我,有种你去辅导我哥。”
贺祁:“你哥?你哥那尊佛,我可配不上辅导他。”
周子晟双手堵着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你太闲就去看他们打台球!别打扰我!去去去!”
贺祁一耸肩,就被赶到了韩君泽身边,跟他一起观球。
台球桌上,两人各执球杆。
蒋义:“小林哥,要不你先开球吧?你就会一点儿,我让着你,要不一会儿韩哥说我欺负人。”
林枳看了眼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好,谢谢。”
拿到了开球权,林枳调整好双脚占据地面的位置,后腿的脚跟踩在时钟6点钟的位置,脚尖踩3点位置,前腿弯曲,后腿绷直,弓着腰部,下巴贴球杆,大幅度地拉开手臂,全神贯注地盯着杆头。
“嘿,这姿势,够标准啊。”贺祁碰了碰韩君泽的肩膀。
韩君泽沉着脸观战,一言不发。
“啪!”白球滚出,与三角形顶角的花球相撞,将它们冲散,一个边缘的花球被撞进角度合适的球袋里。
“这力道怎么打的这么大?看着他好像没怎么用劲儿啊?”贺祁继续碰旁边石雕的肩膀,“比我力道都大呢。”
“靠腿部弹起,腰部的拧动,带动胳膊把球杆送出去。你每次都用身体的蛮力冲,还好意思提?”韩君泽冷冷地瞟他一眼。
贺祁:“切,有气别朝我发啊,你就会欺负我。”
首球进洞后,林枳的表情依旧很平淡,无情地用巧粉擦了擦杆头,接着打第二杆。
“啪!”15号花球进洞。
蒋义:“……”
林枳移动位置,找靠近洞口的花球,又弯下腰。
“啪!”第三球顺利进洞。
韩君泽紧紧盯着林枳,看着他压杆时手臂肩膀的弧度,却想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不仅是击球姿势。
林枳这人,平时的站姿、坐姿、走姿,几乎都是标准,腰背习惯地挺直,应该是上过专业的形体礼仪课,或是家教本就如此。
在别人跟他说话时,会认真地注视对方的眼睛,配合着轻轻点头表示肯定。别人随口的一句话,他也会习惯地接“好的”或者“谢谢”,举手投足都叫人挑不出毛病。
太规矩了。
规矩得就像按园丁想法裁剪而成的小树,别人让他长成什么样,他就得长成什么样……
连着进三个球,一杆还没伸的蒋义也不禁有些懵逼了。
林枳看他一眼,在打出第四球时,白球以一个看似不可能的奇异角度,击中了离得较远的对方的色球,进洞。
击中对手球,犯规罚球。
球权落到蒋义身上。
蒋义举着杆有些尴尬,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林枳好心提醒他:“到你了。”
“这还打什么……”蒋义羞赧地扶了扶脖子,“呃,林哥,你这玩的是扮猪吃老虎啊。你不是说就会一点皮毛?”
“嗯,就初中时候和我爸在外面打过,上了高中再也没玩。”
当然,他爸带他去的商业人士的聚会,玩桌球局的都是好手老油子,他的确算又嫩又菜、只会皮毛。
蒋义及时认栽:“不玩了,我认输,您比我牛逼。”
林枳嘴角飞快地弯了一下,承让道:“没有,你也很厉害。”
一杆都没打却被说很厉害的蒋义:“?”
碰到茬子了。
蒋义连连赔笑:“哎哎,您这么说我可受不起……”
韩君泽接过林枳递过来的球杆,没好气道:“知道受不起了?之前装逼时想什么了?赶紧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