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旁边的同学打趣他:“操,韩哥,被主任叫了两次都熏陶得你改邪归正了?真要好好学习啊?我以为你就是搪塞老龚,做做面上的呢。”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见你韩哥啥时候打过假把式?哎,第一节谁课?”把带油渍的塑料袋团起来自然地递给他,韩君泽又用吸管戳破豆浆的塑料膜。
“还能谁啊,你刀姐的。”
韩君泽咬着吸管微微变了脸色:“他妈的,生不逢时,第一关就让我打boss?”
周子晟老阴阳人了,贼笑着说:“哥,打不打boss咱另说,你这装备都没买,当官的把印都丢了,连小兵你也ko不过啊!”
周围的学生也都跟着偷笑起来。
韩君泽反应了一秒:“……?”
周子晟指了指自己身后,亲昵地提醒他:“哥,书包呢?”
韩君泽呆呆地伸手摸桌肚,又回头看椅背,回想起来,现在它应该还静静地躺在烧烤摊的塑料凳上。
“我擦,丢了。”
站在门口默默听完这一段表演的林枳觉得自己好像看了一场猴戏,忍不住远离弱智基地,回到自己班级。
林枳刚把书包放到座位上,坐在前面的安缚就转过头,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枳、枳哥,你笑啥?今早碰上啥美事了?”
林枳一愣,掌心贴上自己一边脸:“啊……?我、我笑了吗?”
安缚一眼不眨地点头:“嗯,而且笑得有点傻。”
林枳努力僵了僵半边脸,不过效果似乎并不好,因为安缚的表情愈加八卦,给他指了指他的桌肚。
他低头一看,有张粉色的信纸,叠得板板整整,那个什么的既视感非常强烈。
“鞠安琦今早塞过来的,你猜猜是啥?”
安缚还在打量林枳的表情,虽说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弱智,但是帅哥随便抿嘴笑就是养眼,比平时那好像复制粘贴的假面温和笑容不知好看生动了多少,简直是秀色可餐。
林枳看到信纸,第一反应不是无措紧张,而是莫名想到了昨晚的韩君泽,可怜兮兮耷拉着脑袋,好像一只被抛弃的淋雨小狗一样委屈。
——“那个橘子,喜欢你,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偷看了你多少次,做了多少准备,篮球场,然后甜品店……”
林枳觉得耳朵有点热,欲盖弥彰地用食指蜷起的指骨抵了一下鼻尖,然后把纸条打开,认真地看完。
对方先表达了一下昨天甜品店闹僵的歉意,也很坦然地叙述对他的好感,并说不会再打扰他。文笔很好,字里行间洒脱又自然,和她本人看起来的性格不太一样。
只不过信纸靠下的地方不太平整,有一两点痕迹像被什么打湿,晾干后呈现微皱的样子。
林枳理科好,思维逻辑强到傲视群雄,在英语和语文上却不出彩,英语可以靠死命背单词勉强弥补,可在语文上却有些吃瘪,写抒情作文更是难上加难。
敬学班教语文的是个年轻女教师,平时梳对麻花辫,长得秀气,十分有文青书卷的气息。
她指导学生写抒情作文时曾举过一个例子,说少年的情感就像树上未熟的青梅,颜色饱满浓郁、娇艳欲滴,却无法采摘食用。
除非你可以忍受那卷上舌尖的酸涩。
奇怪
等第一节下课时,林枳就到隔壁的致远班,对教室里的橘子招了招手。
几个女生见状立马凑到橘子座位前揶揄暧昧着给她使眼色,男生通常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都跟着起哄咳嗽,被黎雪一个怒吼“嗓子疼都滚去吃头孢”顶了下去。橘子怯怯低着头走出来,脸红得像煮熟的虾。
林枳没在众人眼皮底下同她讲话,两人找了个走廊里的没人注意的角落,林枳将拒绝的话委婉说出,不过短短几句话,橘子眼睛就红了,下一秒就掉下眼泪。
“我、我早就喜欢你了,在高一那年入学的迎新晚会就喜欢你了,你当时在台上独奏钢琴……特别……特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