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君泽看着他的眼睛瞬间熠熠闪光:“你、你怎么想通了?”
这时,正好有个弓着背、背着蛇皮编制袋的老奶奶路过,在韩君泽面前停住了一瞬,看着他手里的水瓶。
韩君泽愣了一下:“等等。”然后他重新拧开瓶盖,咕噜咕噜把水喝到了底,用手背抹着嘴角,把空瓶递给老人,“谢谢。”
老奶奶走远后,韩君泽才回头重新看向林枳,对方正温柔地弯着眼睛注视着他。
“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韩君泽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继续你刚刚说的啊,你怎么想通了要回去弹琴了?”
林枳微笑着淡淡地摇了摇头,跳回自行车后座上去:“走了,回家。”
韩君泽叫了他一声,默了片刻,然后笑道:“你就吊我胃口吧。”
他重新坐上座位,自行车顺着道路往远方继续行驶。
——为你演奏,为你重启热爱。
——是我为梦想奔赴的,最为崇高的意义。
林枳盯着韩君泽的背影。
眼前的少年的背,已经长成了属于成年人的宽阔精壮,随着骑车动作的起伏,腰线和肩胛骨若隐若现。
林枳就恍然间想起第一次与韩君泽相见时——韩君泽骑着摩托车,抱着头盔甩着头发,形象有多桀骜不驯,没想到如今他们的画风会这么……小清新。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坐你后座时,你骑摩托,结果翻车咱俩都摔了的事吗?”
韩君泽无奈道:“我必须要澄清,我车技真的很好,那只是意外。”
“你有驾驶证和行驶证吗?”
“没有。”
“那你还敢骑摩托上路?”
“那天着急,骑的子晟家的车。”
林枳眯着眼睛:“着急想见我吗?”
韩君泽拖腔带调道:“想啊,我想死了,你不想吗?”
“当时确实不太想。”说完林枳自己笑了两声。
两人的笑音夹杂在车轮碾过路面声和风声中。
韩君泽刚把林枳放到他家小区门口时,林枳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从那次团建喝醉彻夜未归,陶姝萍每天都算计着他放学的时间,如果没按时、及时出现在房间的摄像头里,这电话查岗注定得来。
林枳接下电话:“喂,嗯……我马上就到家了……对……今天放学值日……”
韩君泽和林枳处了这段时间,也知道他家规严得要命,趁林枳接电话的功夫,他四下看望,蓦然瞥到林枳家门口的一抹白影,怔住。
秦洲乔修竹一般靠在门口的路灯上,脚边放着两箱果箱,微微垂头盯着地面。
在与韩君泽对视上的时候,也明显地一怔。
他的目光震惊地来回在两人身上梭巡,犹如轰雷于顶,脸色瞬间苍白。
荔枝
“还有啊,小枳,你秦叔叔这两天刚从海南融资回来,带了点那边特产的水果。”陶姝萍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徐徐道,“这会儿洲乔应该已经到家门口了吧?你看到他了没?”
林枳往门口一瞟:“嗯,他在这呢。”
“那好,洲乔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别处理得那么难看,知道吧?”陶姝萍叹了口气,“你爸和秦叔叔……毕竟还是生意伙伴。”
“……我懂了,妈。”
撂下电话后,林枳对远处一瞬不瞬地盯着单车边两人的秦洲乔轻点了下头示意,然后对韩君泽说:“你回去吧,明天学校见。”
韩君泽目光水火交织地瞪着秦洲乔,仿佛下一秒就要化身咬人的狗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