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鸦雀无声。
韩君泽走到林枳面前,向他递出手:“能站起来吗?我们走。”
林枳哼唧了一声,对方的身影在他眼前慢慢焦距。
他反应过来是谁,现在一看到这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拍开他的手:“滚开,我自己走。”
包间里的一时齐齐传来倒吸气的声音。
韩君泽看着林枳摇摇晃晃试图站起来的身体,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胳膊,架上自己肩膀,拿上两人的手机,搀着他就开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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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先送回家吧?你说你有不有病吧,人家哄你你就喝没完了。”这会儿外面的雨几乎已经停了,韩君泽拦个出租,先把林枳塞进后座,自己又弯腰进去。
窝在后座的感觉并不好受,林枳不舒服地手脚乱动地嘟囔:“这车小……小……开suv来……”
“嚯,还挺会开口的,那我可没钱开。”司机从后车镜看这个酒鬼,“哎哎,喝这么多呢?一会儿可别吐我车上啊!”
韩君泽应付乱动的林枳忙活出一身汗,没想到他醉后酒品这么差,恨不得长八只手的架势。
“帅哥,去哪儿啊?”司机打计价表。
韩君泽报了林枳家的地址。
林枳立马一个激灵,咋咋呼呼地又开始挣扎:“我不回家!我不回……嗝,不回家……”
韩君泽:“不回家你去哪儿?你都醉成这样了。”
林枳稍微安静了点,扁着嘴一副委屈样儿:“我家没人……我妈……出差……晚上就我自己……”
韩君泽皱着眉,用自己最大的耐心说:“我陪你还不行吗?”
“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家!家里有眼睛!我不回去!”林枳十分抗拒,眼圈慢慢红了,仿佛说“回家”两个字就会触动他的哪根发疯神经。
什么眼睛,没头没尾的,韩君泽当他说醉话,实在被磨得没办法,而且他刚想到林枳家是密码门,如果林枳本人不配合,俩人也根本进不去。
韩君泽只好无奈地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车停在他家楼门口,林枳晃晃荡荡地被韩君泽半搀半扶地下车,脚刚踩到地,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哇”地吐了出来。
两人的衣服裤子都没能幸免,林枳第一次喝这么多酒,刺激得他一吐就吐没完了,两人每走两步他就吐一次,还没等走到韩君泽家门口,他就已经吐得浑身发软,神志不清,全身重量都靠在韩君泽身上。
韩君泽费力地拿钥匙开门,一进屋才想起来今天韩悦民今晚好像出夜班车,家里没人。
他把瘫软成肉泥的林枳移进卫生间,林枳坐在地上又抱着马桶吐了两次,直到胃里已经吐不出东西,只剩胆汁干呕,这才算消停,头枕着马桶边就要睡。
“林枳?林枳?先别睡,祖宗啊,我他妈服了——”
韩君泽长叹了一口气,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匆匆抹了一把,然后把自己身上沾着秽物的t恤先脱了,再去解林枳的衬衫扣。
往常端坐着一丝不苟、十分有距离感的人,此刻毫无形象、毫无设防地、一身臭气地瘫在他家,还任由他摆弄,韩君泽简直身心燥热,扣子一颗颗往下解,少年细腻雪白的肩头、胸膛、腰腹逐渐露出来。
热血冲动的年纪,又是自己喜欢的人……韩君泽想到他情窦初开那天的迎新晚会,就是这具身体裹着西装,腰细腿长,让他瞬间着迷,而现在……它近在咫尺。
做了好大的心理建设,韩君泽才继续解他的腰带,他心虚得不行,甚至有种要做坏事的错觉。把赤条条的林枳抱进浴缸后,韩君泽把莲蓬头拿下来试了试水温,然后给他冲起来。
林枳被水温浇得极其舒服,哼唧了一声,听起来就像软软的小猫会发出的叫声。韩君泽瞬间躁热起来,脑里开始幻想某些片段。
林枳微微睁开了眼睛。
韩君泽吓得话都不利索了:“你、你醒了?”
不知道林枳是不是属于那种吐完就清醒的人,如果是的话,他韩君泽现在就是有个地缝也得钻进去。
林枳喃喃道:“……韩君泽?”
他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整个人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
韩君泽:“嗯,是我,那个,你胃里难不难受,我去给你冲点蜂蜜水?你能自己洗吗?”
林枳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氤氲的水蒸气里,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