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张锐!你不是张五娃吗!”贾思明突然想了起来,听瘸腿说这小子不是叫张五娃嘛。
“回禀大人,小人原来是叫张五娃!只是从几年前,开始偷偷认字的时候,恰巧认得了一个“锐”字。
又听那老夫子说:做人要锐意进取,便暗自给自己改了个名字。今天第一回用笔墨,就鬼使神差的写了出来!让大人见笑了!”
说完张锐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一脸尴尬。
“锐意进取!嗯!好名字!你说几年前开始学了?咦!你身无分文,又有谁会教你?”贾思明这会被勾起了好奇心。
“小人家贫,哪有余财去学。一开始是从店铺的牌匾开始学起的!那些字挂在那里,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打听全了。
后来又见牌坊口的告示牌,卫所经常去贴些布告,小人每次都去看,待有人读出来后,小人便凭记忆,一个一个的对,这日积月累下来,小人也就认得几百个字了!”
贾思明这会已经被张锐惊到了!
这小子为了学字,竟想到这么一个办法!聪明啊!连续数年不间断,这毅力也是没得说!再坚持几年下去,未必没有翻身的机会!
贾思明越看张锐越是喜欢!暗想:这福将不仅有运气,还有聪明有毅力!这人才我老贾可得留住了!让他做亲卫?不合适,武夫还不是,难以服众啊!有了!先收他做个杂役,一边培养,一边观察观察人品,要是可用以后再提拔过来!
“你今年多大了?”
“回禀大人,小人今年十六了”
“唔,十六了!那年纪倒也合适!咳!张锐!本官见你聪明机灵,也很欣赏你的勤学不辍!唔,本官便给你一个机会!你可愿意到卫所做个抄写杂役?”
张锐先是一愣,猛地反应过来!跪下就拜道:“啊!愿意!愿意!小人自然愿意!多谢大人恩德!”
这惊喜惊得他,即便给贾思明跪下磕头表忠心,都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今天他算是明白了,这个世界腿软是个必备技能。没见贾思明被打的血肉模糊,一听升官,立马跟没事人一样,哐哐哐!的先给上官磕几个头!张锐是现学现卖!
贾思明见张锐如此懂得感恩,面露满意,扶起张锐,拍了拍张锐的肩膀,道:
“行啦!行啦!本官知道你的心意了!起来吧!快起来吧!”
说完侧过头,对一边的亲卫交待:“一会你领着他,去杂役主事那里做好登记!”
“张锐,带着你的赏银,跟着我的亲卫,去杂役主事那登记领腰牌吧!明天早上卫所开衙,再来卫所报到!”
“是!小人遵命!”
说完拿着银子,向着贾思明躬身拜了拜!
便跟着亲卫穿过大堂,往左边的一个小院走去。
这个小院的杂务科的院子,杂役主事的屋子在小院左侧,正屋则是杂务典吏的屋子,右侧的屋子,只见一些抄写杂役们,在忙活的不停。
这杂役主事的官职,是镇卫所中级别最低的官员,只是从九品,负责杂役招收、分配、考核,所以这也卫所里油水较大的官员。
这主事姓李,名尔林,乃平溪府城人!出身平溪府大派铁拳门,与前任队正赵阳是同门师兄弟,两年前从平溪府衙调派过来。
平时两人关系就很紧密,在得知师兄被害时,这李主事伤心的大哭一场,这要不是振威左尉大人前来,估计这会他已经在忙着设灵堂祭拜赵阳了!
因张锐寻得那叛贼的尸身,更是取来了首级,心里早就对张锐感激万分!
这听完亲卫的话,李主事立即说道:“好!下官明白了!这就给张小兄弟登记!来人!给张兄弟拿一身杂役服过来!来,小兄弟!且跟本官过来!”
在李主事的亲自过问下,文房的杂役们不敢刁难张锐,花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将张锐的身份记录好,连带着衣服和杂役腰牌也一并送来!
见事已完毕,李主事便对张锐交待道:“明日你早上,记得提起半个时辰过来。
卫所明早在后院忠义厅,设灵堂祭祀牺牲的同袍们!卫所其它的杂役没资格祭拜,但是你寻得了叛贼的尸身,并亲自带回了他的人头,所以你是有这资格上来进香的!”
说罢便拍拍张锐的肩膀,接着勉励道:“今后在卫所好好修行,如果你资质可以,本官会给你个拜入铁拳门的机会!今天就到这,先回去吧!”
张锐见李主事说道情真意切,深深一躬,感动道:“大人提点之恩,小人深铭肺腑!小人告退!”
张锐拜别李主事,拿着东西到了卫所门口,见着张母和老瘸腿在聊天,便走了过去。
“娘!这是大人赏赐的银两!还有大人开恩,收我到卫所做杂役了!”
闻言,见到赏银的张母,正乐呵呵伸出的手顿时僵住了,同样僵住的还有老瘸腿和张家姐妹!只有小六,依旧盯着张锐手里的包裹,不为所动。
张母颤声的说道:
“这,这是真的?儿啊!这可开不的玩笑啊!”
“娘,这话真敢拿来开玩笑!你看,这些是刚领的衣服和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