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对他能肆意辱骂,骂他是拖油瓶,骂他不成器,骂他野种杂种。他被推搡着摔到楼下,头破了一大个豁口,鲜血爬满了整张脸,呆呆地看着站在楼梯上的女人挑着艳红的指甲无所谓地笑。
他只是一件为了满足这个女人利益的工具,只需还是活着,她也不会管他是多么痛苦的活着。
也许是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他知道自己不具有养育另外一个生命的心理能力,他也不会去延续自己。
把胃里清空后,他用水浇着脸,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姜也南抬起手,张开手指在镜子上划开痕迹,镜子里的脸变得扭曲。
这样的阴雨天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远在华盛顿的牧颜却是在一个静谧午后缓缓醒来。
病房里就他一个人,很安静,他靠在枕头上,出神着想自己是怎么了?
伸出手轻轻碰着肚子,牧颜有些困惑,刚才那股疼痛已经完全消失了,他又用手揉了一下,腹部被缓缓搓热,还挺舒服的。
这时候,门被推开,护士走了进来,见到牧颜已经醒了,便立刻去把医生喊了过来。
牧颜困惑地看着她一惊一乍的样子,没过多久,刚才为他检查身体的医生匆匆赶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牧颜听到他问自己是否需要报警。牧颜一脸疑惑,他摇头说自己很好。
医生上前一步,低声说:“Yourepregnant。”
牧颜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他神情呆滞。那位医生盯着他的表情,又问他是否需要报警。
牧颜思绪回炉,打了个哆嗦,反应过来,低声说:“Thankyou。”他顿了顿,“Iminlove。Itsasurprise,notahurt。”
那位医生这才露出了然的表情,不过也没有松懈下来,而是让牧颜要再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毕竟他的身体有异于常人。
两天之后,牧颜和舞团请了一个小长假。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他穿着宽松的短袖和长裤,裤腿卷起一圈,露出瘦削的脚踝,脚踝上的链子闪闪发光。
他坐在医院候诊室,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可能怀孕,于是那几天都没有让姜也南带套。
这个孩子是突如其来的惊喜,把他的人生冲撞开了一个豁口,那个口子里塞满了斑斓的色彩。
姜也南的孩子,姜也南和他的孩子,光是这样想,就让他心脏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