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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别说那些没用的，&rdo;乔远踩灭烟头笑了笑，&ldo;我很享受这种感觉。&rdo;&ldo;诶？&rdo;&ldo;你欠着我。&rdo;乔远偏头注视她的眼睛，&ldo;你欠我的这种感觉，我很享受。所以，要不要再多欠一点？&rdo;姜衿自然明白他说钱的事，笑笑道：&ldo;不了。再多我怕还不清，她的病我会管的，你别担心了。&rdo;&ldo;不愿意。&rdo;乔远勾唇，&ldo;不想再和我有牵扯？你是觉得，东辛庄是你的污点？急于摆脱？&rdo;姜衿走到路边去拦车。她身形清瘦，侧身站着纸片一样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乔远看着她白皙美丽的侧脸，拔高声音大声追问，&ldo;是不是？连我在内，也是你的污点？&rdo;&ldo;不是。&rdo;她转身认真道，&ldo;东辛庄是我的过去。&rdo;&ldo;至于你，&rdo;姜衿微微歪头，十分认真地想，抿唇笑起来，&ldo;你就是你。&rdo;&ldo;等于没说。&rdo;乔远嗤笑一声。&ldo;你明白的。&rdo;姜衿神色郑重地说完，转身上了出租车。一路回家。往事如电影画面般在脑海中闪过，最后定格在一月前赵霞的面容上。赵霞老家在西南山村，十五岁因山体滑坡家破人亡，她和两个同乡一起搭车到云京打工。从小餐馆洗盘子的服务生，一直到娱乐会所包厢服务员。她是能被客人带走的那一类。不到二十就怀了孕，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给了五百块让流产，她贪图便宜选了小诊所，过程中意外大出血，保住了一条命，没了当母亲的资格。商场门口遇到她的时候，赵霞也才二十出头。因为流产的打击，有点神经质。当年两岁的她在家里偶尔任性哭闹，在外面却非常乖巧听话，会歪头告诉别人：&ldo;我是衿衿，爸爸说，青青子衿的衿。&rdo;赵霞买了个彩色气球，和她玩了会，眼见根本没大人找她，心念一起，将她匆匆抱走。事后当然惊慌，她当天离开云京，外地辗转几年又回来。最开始在废品站帮工，从旧报纸上看到她两岁的照片，小心打听以后知晓了她的身份。可彼时她们相依为命好几年，姜市长收养了女儿，又有了儿子。赵霞出于私心一直隐瞒此事，直到一月前突然将所有往事告知她，想法设法联系了姜家。想必是得知自己患了宫颈癌吧。可--实在时隔太久了。久到她的亲生妈妈完全忘了当年失去她的痛苦，久到领养的姜晴完美地填补了她的空缺，久到她错过了弟弟的出生和成长，久到她容貌变化，见过她的晏少卿，那一年也没能认出她。多可笑。她意欲行窃，他干净磊落。她要怎么样，才能原谅这样一个自私改变她命运的养母，要怎么样，才能平静地接受那样一个厌恶戒备她的生母，又要怎么样，才能毫不心虚地站在晏少卿的身边，匹配他？姜衿微微闭上眼，搁在腿面的两只手下意识握紧在一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自己给自己力量。她这一路胡思乱想，很快到了家。已经是下午六点。客厅里，楚玉英正和姜晴笑着说话。她一扫上午的抑郁愤怒，头发做了新造型，身上穿了一件宝石蓝的修身改良旗袍，手腕上翠绿的玉镯在吊灯下流转光华，非常漂亮。&ldo;感觉起来最少年轻十岁呢。&rdo;姜衿一进门，就听到柔和带笑的这一句恭维，顺声而去，看到笑语盈盈的姜晴。&ldo;衿衿回来了。&rdo;姜晴神色愣了一瞬，站起身来，挽着她手臂往沙发上去，边走边说，&ldo;我们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买了新手机给你，你看喜欢吗？&rdo;姜晴说着话将茶几上的手机盒拆掉，拿出里面的手机给她看。&ldo;这款手机特别适合自拍，&rdo;姜晴扶着她坐下，将手机后面给她看，&ldo;枚红色感觉起来特别靓丽，我帮你选的。&rdo;&ldo;也是晴晴掏的钱，&rdo;楚玉英似乎完全忘了早上的不愉快，&ldo;这手机是美图公司自主研发的，拍照效果特别好，现在市场销量也好，特别走俏。&rdo;楚玉英略微想想，又勉强笑道：&ldo;你刚回来，这段时间事情又多，妈妈都忘了买手机给你，今天想打电话找你，才发现你没有手机。你这孩子，缺什么就说，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怎么行？&rdo;&ldo;……&rdo;姜衿一时没反应过来。&ldo;以后和姐姐弟弟好好相处，不愉快的事情都别去想。&rdo;楚玉英拍了拍她手背，亲自起身倒了一杯水给她。姜衿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接住。微微抿了一口，看了眼手边的新手机，轻声道：&ldo;谢谢。&rdo;&ldo;我是姐姐嘛，照顾你应该的。&rdo;姜晴松口气笑了笑，眼见她睫毛低垂，小心试探道，&ldo;你玩到这么晚才回来，打电话那个是不是男朋友呀？&rdo;姜衿刚坐下，端着水杯抬眸看她一眼。姜晴一脸期待。她又下意识看向楚玉英。后者宽容地笑了笑，&ldo;早上是妈妈不对。你这已经是大学生了，交个男朋友也正常。&rdo;所以--她和她所谓的男朋友在一起，将晏少卿让出来？这两人态度大变，专门坐在客厅里等着送手机给她，就是希望她别再一意孤行，占着婚约，占着晏少卿？姜衿刚刚热乎起来的心脏一寸寸冷下去，看着眼前笑意盈盈两个人，想笑，又觉得讽刺悲凉。简直是，无法忍受了。她缓缓呼吸一下，弯着眼睛，唇角的笑意也毫不吝惜地绽放，像清丽柔美一朵花。&ldo;不是，&rdo;她看着楚玉英的眼睛，疑惑道，&ldo;我不是说了吗？妈妈，那就是一个同学。&rdo;开学礼物楚玉英的笑意僵在唇角，黛青的眉蹙了起来。一脸不满。姜晴眼眸里的期待倏然间黯淡下去，看着她讪笑道：&ldo;是吗？可是你们出去玩了这么久，感觉起来肯定很亲密呀。&rdo;&ldo;你想太多了。&rdo;姜衿将手机推到她手边，看了眼楚玉英，&ldo;要是再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上去休息了。&rdo;好几件事等着她，她得去书房用一下电脑。姜衿站起身来准备上楼。&ldo;站住！&rdo;楚玉英也倏然站起来，&ldo;让你买衣服你不去，出门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到这个点，你看看你回来这什么态度？&rdo;姜衿背身对着她，没说话。&ldo;晴晴专门买了手机给你，你这脸色甩给谁看呢？&rdo;楚玉英看了眼委屈的姜晴，更是怒火中烧，鸣起不平来。&ldo;专门买了手机给我？&rdo;姜衿玩味似的笑了笑，突然转身直视着楚玉英，&ldo;想做什么？让我主动将婚约让出来？她取而代之？&rdo;&ldo;你！&rdo;如意算盘被戳穿，楚玉英气得脸都白了。&ldo;你才回来，一点基本的礼仪教养都不懂，拿什么和人家匹配？&rdo;楚玉英不悦地看着她，&ldo;你非要争抢这口气，可你想过没有，晏少卿凭什么看上你，晏家凭什么认可你？你以为那边为什么提出先试着彼此了解一段时间，而不是直接订婚？&rdo;&ldo;为什么？&rdo;姜衿一脸平静。&ldo;你不够资格，&rdo;楚玉英将话挑明，&ldo;那边对你不满意不放心，才折中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出来！晏少卿从小在国外长大，各方面习惯自然和你大相径庭，住一起？&rdo;楚玉英气笑了，&ldo;你到底还想闹多少笑话出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