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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衿呆站在原地，天人交战，没避开。乔远的薄唇停在了她唇角，突然停下，站直了身子。&ldo;还是别了。&rdo;他自嘲一笑。怎么能吻她呢？吻了她，他会忍不住想要更多了。且不说姜衿能不能给，单是他，已经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要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接下来这么多天里，他还有许多许多事情要做，已经没资格再奢求感情了。&ldo;保重好吗？&rdo;姜衿也舒了一口气，&ldo;明宣会没事的。&rdo;&ldo;嗯。&rdo;乔远看着她，微微勾唇，露出一个小孩子恶作剧得逞般的狡黠笑意，&ldo;他当然没事，就是我让人接走他的，眼下已经在很安全的地方了。&rdo;姜衿一愣，&ldo;那你？&rdo;&ldo;我得找他，你这么聪明，自然明白我为何得找他了。&rdo;姜衿抿唇想想，点点头。&ldo;别担心。&rdo;乔远隔着帽子揉揉她脑袋，&ldo;我不会有事的。&rdo;&ldo;嗯。&rdo;姜衿彻底放下心来，点点头。&ldo;走了。&rdo;乔远收了手，转过身去，在她的视线中猫腰钻进车里。姜衿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夜晚的凉风吹来，她才觉得冷了。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及时披在她肩上，隔绝了寒冷。姜衿一扭头，就看到晏少卿了。晏少卿抿唇一笑，&ldo;不冷吗？我带你回去。&rdo;&ldo;晏哥哥。&rdo;姜衿直接埋头在他胸膛，呢喃道，&ldo;我好难过。&rdo;&ldo;你有我。&rdo;晏少卿抬手揉着她后脑勺，柔声劝慰道，&ldo;你还有我，我会一辈子在你左右，不离开。&rdo;&ldo;你觉得，&rdo;姜衿迟疑一瞬，小声道，&ldo;我像不像克星？&rdo;晏少卿一愣，&ldo;怎么会？&rdo;&ldo;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慢慢就离开了。&rdo;姜衿声音很小。&ldo;那些都和你无关。&rdo;晏少卿直接拦腰抱起她，一边往医院里走，一边开口劝解道，&ldo;别胡思乱想。&rdo;&ldo;嗯。&rdo;姜衿抿抿唇。晏少卿收紧手臂，抱着她往回走。‐‐病房里。顾启云抱着孟婉清，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柔声询问，&ldo;小丫头，还是让顾叔叔先给你洗脸，好吗？&rdo;&ldo;不要。&rdo;孟婉清摇摇头，一本正经道，&ldo;小舅舅让衿衿姐姐照顾我，等她来了才能洗。&rdo;&ldo;小脸蛋都不难受吗？&rdo;顾启云蹙眉。&ldo;难受。&rdo;&ldo;所以得让顾叔叔先给你洗。&rdo;&ldo;不要。&rdo;&ldo;衿衿姐姐得等一会才能回来。&rdo;顾启云一本正经。&ldo;那就等她等一会回来之后给我洗脸。&rdo;孟婉清同样一本正经。顾启云：&ldo;那好吧。&rdo;&ldo;嗯。&rdo;孟婉清指了指姜衿的病床，&ldo;我要去那，叔叔你将我放在衿衿姐姐的床上好吧？&rdo;顾启云忍不住一笑，&ldo;怎么这么听你舅舅的话？&rdo;&ldo;乔小姐说的。&rdo;&ldo;嗯？&rdo;顾启云挑挑眉。&ldo;乔小姐说，在外面要听小舅舅的话。&rdo;孟婉清一板一眼。顾启云垂眸看着她鼓着腮帮子的小脸，从椅子上起身了，将她放到了姜衿的病床上。孟婉清坐在床头，蹬了鞋子，给自己拉上被子，乖乖地靠坐着。等姜衿。边上的宁锦绣垂眸看着她，只觉得心疼，看着她脸上的血，试探道：&ldo;要不，我给你洗脸怎么样？&rdo;&ldo;唔。&rdo;孟婉清看她一眼，&ldo;也不行。&rdo;&ldo;我是衿衿姐姐的妈妈，本来就是要照顾她的，她要照顾你，等于我也可以照顾你。&rdo;宁锦绣抬步坐到了床边，柔声细语地分析给她听。&ldo;可以这样吗？&rdo;孟婉清歪头思索起来。&ldo;当然咯。&rdo;宁锦绣俯身拿了鞋子，小心替她穿上，&ldo;来，带你去洗脸。&rdo;&ldo;好吧。&rdo;孟婉清点点头，&ldo;谢谢漂亮阿姨。&rdo;&ldo;应该叫奶奶了。&rdo;宁锦绣一笑。&ldo;不叫奶奶。&rdo;孟婉清被她牵着手，鼓着腮帮子瞪大了眼睛，仰头看她道，&ldo;白头发的才是奶奶。&rdo;宁锦绣：&ldo;……&rdo;&ldo;卷头发的一般都是阿姨。&rdo;孟婉清又道。&ldo;这世上的事情可没有这么绝对。&rdo;&ldo;绝对是什么意思？&rdo;&ldo;嗯，就是一定。&rdo;&ldo;一定又是什么意思啊？&rdo;孟婉清皱着小鼻子，倏然苦恼起来。&ldo;一定啊？&rdo;宁锦绣好像都碰到了难题，索性也不回答了，笑笑道，&ldo;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rdo;&ldo;唔，看来漂亮阿姨也不知道了。&rdo;宁锦绣：&ldo;……&rdo;&ldo;妈妈说，大人碰到了连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就会告诉小孩子，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rdo;孟婉清歪头想着乔晞的话，一本正经地严肃道。&ldo;哈哈。&rdo;宁锦绣一笑，也不反驳她，轻手轻脚地替她洗了手和脸。带着她再出了洗手间，晏少卿和姜衿正好进门。孟婉清松开宁锦绣的手，跑过去抱住她的腿，撒娇道：&ldo;衿衿姐姐，你妈妈帮我洗了脸了，我们睡觉吧。&rdo;&ldo;嗯。&rdo;姜衿俯身抱起她，&ldo;睡觉。&rdo;孟婉清咬着唇看了晏少卿一眼，嘟囔道：&ldo;这个好凶的叔叔还在，阴魂不散。&rdo;&ldo;噗。&rdo;姜衿诧异地看着晏少卿，&ldo;你们有仇？&rdo;&ldo;没有。&rdo;晏少卿淡声道。孟婉清撇撇嘴，大眼睛看向一边去，不接话。姜衿抱着她坐到了床上去，替她脱了鞋，拉上被子，哄着她睡觉。孟婉清跟着乔远折腾了一整天，其实早就困了，小脑袋歪靠在姜衿胳膊上，没一会，就睡了过去。姜衿舒了一口气。看着晏少卿，沉吟道：&ldo;我明天可以出院吧？&rdo;&ldo;想出院了？&rdo;晏少卿问。&ldo;嗯。&rdo;姜衿点点头，&ldo;你不是说我都可以出院了嘛，婉清跟着我，也不知道得多久，我不可能让她一直住在医院里。&rdo;&ldo;话没错。&rdo;顾启云点头道，&ldo;我就从来不喜欢医院这地方。&rdo;晏少卿看他一眼，朝着姜衿回答，&ldo;那就明天上午办一下出院手续。&rdo;&ldo;嗯。&rdo;姜衿笑了笑。看着晏少卿，抿唇思索了一小会，下了床到他边上去，挨着他肩膀道：&ldo;去外面吧，我有几句话想说呢。&rdo;&ldo;嗯。&rdo;晏少卿应一声，转身率先出去。宁锦绣戴着眼睛看晚间新闻，病房里很安静。顾启云便抬步坐到了孟婉清边上，靠在床头，垂眸打量她。小丫头留着可爱的蘑菇头，一张小脸圆乎乎，肉嘟嘟，米分米分嫩嫩，看上去就让人想要捏一把。此刻睡着了，便显得非常乖巧。大眼睛紧闭着，卷翘浓黑的长睫毛小扇子一样惹人喜爱。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死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听到父母的死讯也没有哭，说话仍旧是那样，三句都离不开孟小姐。他看的出来，孟婉清比一般小孩都依恋妈妈。所以‐‐等她真正明白了，会不会彻底变一个样子，不再是眼下这个小丫头了。顾启云觉得不忍心。指腹摩挲过她的脸颊，想着先前仅有的两次见面，心情竟罕见地沉重起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