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佳妩微愣,想起她昨晚指尖的触感。她也是女生,却的确是第一次摸到如姜衿般滑软细嫩的肌肤,私以为,用冰肌玉骨、软玉温香之类的词语来形容一下,都根本不为过。以前只觉得她白,现在却打心眼里觉得她美。虽然瘦,却自有一种秀丽倔强的蓬勃之气,眼下病了,又多了些纤纤弱质的风流气韵。好像一朵再脆弱不过的花,需要最温柔的手,捧在掌心呵护。还有点羡慕嫉妒恨。她看着江卓宁,瞪眼道:&ldo;怎么?你又心疼她了啊!&rdo;&ldo;说什么呢你!&rdo;江卓宁没好气地看她一眼,简直懒得多说一句。他的确心存怜惜,眼下脊背上的姜衿很容易让人想起林黛玉之类的女性形象,可那只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情绪,怎么孟佳妩说起来,就好像他存了什么龌龊心思一样。简直想太多。江卓宁下意识又看她一眼,从她娇艳的脸上看到一丝类似于委屈的神色。这……吃醋了?他一瞬间想到,还突然有点好笑。放缓声音道:&ldo;她都成这样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收一收。&rdo;&ldo;哼。&rdo;孟佳妩翻了个白眼给他。江卓宁笑而不语。孟佳妩很少见到他笑,神色一愣,也倏然高兴起来了。蹭着他肩膀,三个人一起往学校门口走。没一会,许是因为走起来颠簸,姜衿不舒服地哼唧了一声。&ldo;姜衿?&rdo;孟佳妩连忙凑过去唤她。姜衿一只手搭在江卓宁的脊背上,没有睁眼睛,突然委屈地唤了声,&ldo;晏哥哥。&rdo;有气无力的。江卓宁愣一下,道:&ldo;她说什么?&rdo;&ldo;叫男朋友呢,没叫你。&rdo;孟佳妩没好气道。&ldo;是那天那个男人?&rdo;&ldo;嗯哪,&rdo;孟佳妩答话道,&ldo;你知道他是谁吗?&rdo;&ldo;谁?&rdo;&ldo;他爷爷是晏云瀚。&rdo;&ldo;晏……&rdo;江卓宁愣一下,步子都停了,&ldo;建国元帅?&rdo;&ldo;你以为呢。&rdo;孟佳妩用肩膀撞撞他,&ldo;这下感觉到差距了吧。&rdo;江卓宁却意料之外地笑了一下,&ldo;他爷爷是他爷爷,建国元帅怎么样,也不是他啊。衡量一个人不该首先看他自己么?&rdo;&ldo;呵呵。&rdo;孟佳妩低低一笑,凉凉道,&ldo;他是国内最年轻的脑外科教授。&rdo;&ldo;……&rdo;江卓宁微愣,&ldo;那天就听见他说自己是医生了,你这么一说还挺意外的,晏云瀚的孙子当个医生。&rdo;&ldo;你刚才不说不要用家室来衡量吗?&rdo;孟佳妩偏头看他一眼,&ldo;这会又用家室来衡量了。不过他那个好像有原因,听说是当年他和母亲一起出车祸了,一死一伤,他出国疗养去了,年初才回来,就当医生了。&rdo;&ldo;你怎么知道这么多?&rdo;江卓宁突然道。&ldo;道听途说的。&rdo;孟佳妩笑一笑,看着他,话锋一转道,&ldo;诶,我一直都不知道啊,你爸妈呢?做什么的?&rdo;&ldo;嗯,&rdo;江卓宁短暂地停顿了一下,&ldo;都是老师。&rdo;&ldo;老师?&rdo;孟佳妩愣一下,&ldo;就这样?教几年级哪一科啊?多说点,我好奇。&rdo;&ldo;卓娅,你知道吗?我妈是华南师范大学艺术学院民族舞专业教授,&rdo;江卓宁看看她,耐心道,&ldo;我爸和她一个学校,历史学院考古学教授,江志远,你要是看过华夏台《鉴宝》节目可能知道他。&rdo;&ldo;我去!&rdo;孟佳妩倒吸一口气,瞪大眼睛道,&ldo;你妈……今年春晚献舞那个?还得了奖?我的天,我专业课考试的时候就考到这个文艺常识填空题了啊,就考她名字!我没填,出考场才知道答案了。&rdo;&ldo;……&rdo;江卓宁竟无言以对。孟佳妩绕着他郁闷地蹦了两下,又道:&ldo;你爸我也知道,还知道长相。我家老头子没事了看看那个《鉴宝》节目,挺无聊的。各种人拿各种假古董上去,咚的一锤,砸没了就。&rdo;&ldo;……&rdo;江卓宁还是无言以对,扭头看一眼安静的姜衿。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学校门口,孟佳妩又伸手碰碰她额头,眉头蹙得更深了。江卓宁停下步子,抬眸环视一周,沉吟道:&ldo;要不去个近些的医院?外面诊所这会估计也没开门,主要我也不知道哪有。&rdo;孟佳妩叹一声,&ldo;那打个车吧。&rdo;话音落地她就到了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江卓宁坐了副驾驶,她扶着姜衿坐在后面座位上。姜衿还是没醒,脸蛋脖子越发烫起来,闭着眼睛,喃喃地唤了声,&ldo;晏哥哥,&rdo;眼泪突然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人在病重意志总是比较消沉。尤其她眼下好像烧的糊里糊涂,也不知心里都在想什么。孟佳妩看着她,突然就有点生气了,朝着开车的司机道:&ldo;师傅,前面不拐弯了,直接送我们去四院。&rdo;&ldo;啊?&rdo;司机师傅和江卓宁同时愣一下。&ldo;那个很远的,少说也得一个小时。&rdo;司机回过神来。&ldo;一小时就一小时,给你钱还不行吗?&rdo;孟佳妩探头看他一眼,朝江卓宁道,&ldo;她这样子肯定得住院啊,反正得住院,还不如就去住晏少卿那里,他不管也得管。&rdo;&ldo;……&rdo;江卓宁看她一眼,伸手在额头按了按。懒得说话。孟佳妩是常有理啊,说风就是雨。他跟着辩驳几句也没什么意思,索性不发表意见。‐‐早上九点。出租车停在了四院门口。星期三,医院门口大清早已是人来人往。大厅里挂号的队伍都排了个长长的s型,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孟佳妩看一眼头就大了,直接拉着边上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问,&ldo;脑外科在哪?&rdo;&ldo;左手边上电梯,三楼西北方向b区。&rdo;医生飞快地答了一句。&ldo;谢谢。&rdo;孟佳妩道了谢,直接推着江卓宁胳膊往电梯那边走。很快,两个人到了脑外科。刚上班,上来的病患还不是很多,她也懒得找,扯住一个护士问,&ldo;晏少卿在哪个办公室?&rdo;&ldo;晏医生?&rdo;女护士多打量她一眼,迟疑地伸手指了一下。孟佳妩点点头,直接朝她指的那一间走过去。极为粗鲁地拍了两下门,还没等人应声,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了。晏少卿蹙着眉转过身来。一只手还按在白大褂的扣子上,愣一下,抬眸就看见江卓宁背上的姜衿了。快走一步过去,直接道:&ldo;她怎么了?&rdo;&ldo;还不是因为你啊。&rdo;孟佳妩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愤愤道,&ldo;忧思成疾,就给病倒了,看样子都烧糊涂了。&rdo;晏少卿没理她,先把姜衿接到了自己怀里。低头碰碰她额头,抱着就直接出门去。&ldo;哎!&rdo;孟佳妩连忙跟上。晏少卿扭头看她一眼,淡声道:&ldo;交给我了,你们回去上课吧,很感谢,顺便帮她请个假。&rdo;&ldo;……&rdo;孟佳妩松了一口气,回了句,&ldo;知道。&rdo;没再追了。和江卓宁一起下楼去。‐‐大清早就开始折腾,也实在累得慌,两个人坐在门诊楼外的花坛边休息一下。孟佳妩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下意识摸了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