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延看着他站起来,不声不响地拆开手里的纸袋,递到他面前。
是一袋凤梨酥。丁洋伸出手之后又缩回去,在裤腿上蹭了几下:“我手脏,先不吃了。”
话音未落,凤梨酥就碰到了他的嘴唇。
邹延捏起一枚,定定地看着他。
丁洋张嘴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立刻化在舌尖,他把嘴角的屑子舔掉,叼住邹延手里剩下的半块,嚼了满嘴香甜。
“谢谢,”丁洋说,“下回请我吃辣的吧,甜的腻死了。”
邹延点了点头,丁洋笑了一下:“便利店里那灯影牛肉丝,十几块钱一包,啧啧,贵死了。不过对你来说不贵吧?”
邹延伸出大拇指,表示“好”。
丁洋转身走进店里,邹延跟着他,一声不吭地开始收拾东西。
丁洋也没再说什么,两个人收拾到将近十二点,丁洋关上门,坐在摩托上对邹延勾了勾手:“上来,我送你回去。”
夜风吹开了邹延的长发,他眯起眼睛,额头抵在丁洋的后背,在颠簸的车座上昏昏欲睡。
这一路好像漫长得没有尽头,又好像一眨眼就走到了尾,邹延恍惚间似乎做了场梦,被丁洋叫醒的时候打了个激灵。
丁洋嗅出邹延身上的酒味,挺重的,应该是喝了不少。他把邹延送进屋,正要走,邹延给他拿了罐可乐,把拉环拉开了递给他的。
丁洋接过来就喝,一口气喝没了,他把罐子捏扁扔进垃圾桶里,一转眼看见邹延提着一个袋子出来。袋子是透明的,里面有两盒药,其中一盒是创可贴,防水的那种。
“哪儿伤着了?”丁洋把邹延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邹延拉过他的手腕,指了指手肘上的口子。
“屁点大的小伤,没事儿。”丁洋笑了笑。
邹延没松手,强硬地给他擦了药,丁洋垂下眼看着他用牙齿撕开一条创可贴,仔细地贴在伤口处,心里倏忽涌起一丝微妙的情绪。
云南白药的味道有些刺鼻,丁洋揉了揉鼻子,打算走了:“那我回去了。”
邹延没作声,却在丁洋转身时跟他错身而过,挡在了门前,掏出手机低头打了一行字。
“别走,在这儿睡好吗?”
他紧抿着嘴,因为酒意,眼尾晕开一片薄红,眼睛也是湿润的,仿佛氤氲着一层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