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和宁萧瑟对视一眼,他投过去询问,她表示茫然,甚至没吐口任何言语,她便从种种间领悟,并回答他:&ldo;别看我,我也不知道。&rdo;
&ldo;没事,先进去看看。&rdo;他把木柴和斧子等等东西都放在门口,跟在顾清栀身后走进屋里。
扑鼻而来的是饭菜的香味,其中夹杂着清晰可辨的早秋李子气息,新鲜诱人,单是闻到味道便能自口腔涌出些许口水,恨不能立刻把酸鲜又透着甘甜的果子塞进嘴中。
长方形的矮木桌摆在炕上正中间,几人围绕其而坐,桌上应景的摆着几碟适合消磨时间的小菜,几杯冰啤酒,秋的风缠人却带着清爽,顺着纱窗缝隙丝丝沁入屋内,那一袭袭中带着树叶的扑簌,滋滋的知了叫,以及各种让人在生活细节沉积之下,经过的年岁之久中,随着季节扑鼻而来熟悉却叫不出名字的味道,我们统称这种味道为,时光。
桌边几人有一嘴没一嘴的聊着,假意欢络,实际却透着□□分的疏远,好像每个人说话都会深思熟虑好久,捡着那些挑不出漏洞却也不痛不痒的话来说,生怕哪句话说错了,会让原本就僵着的局面瞬间崩盘。
顾清栀进来前有意无意的扫了眼车牌,槐城的车,她家在槐城没有那种能开着车到家里串门的朋友,所以就想着要么是她不熟识的,要么就是爷爷的朋友。
但进了屋,看到面前坐着的两个人,直到他们的面容映入眼底,再来来回回从记忆深处徘徊多次后,电光石火,她才在鸡皮疙瘩中回过神来。
原来,她还是有大伯这种亲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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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走进门,一众视线立刻聚集过来,打到她身上。
短时间内她怔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反倒宁萧瑟很轻易就融身进了圈子,圆滑老练,把场面话说的滴水不漏。
待她回过神之际,他已经开始热情却不失风度的和大伯握起手。
&ldo;刚才就听我爸和弟弟说起过你了,小伙子果真是一表人才啊。&rdo;大伯说着,边转头和身旁的大伯母交流看法。
她笑着跟在自家男人语后附和:&ldo;是呢,咱家侄女真是挺有福气的。&rdo;
顾清栀三步并作两步站到他身侧,如果换做是前几年的个性,势必会扭扭捏捏连话都说不出,可自打毕业后步入社会,接触的交际层次比之前提升了好几个档。后又有幸认识宁萧瑟,时不时便跟他出入些重要场合,有样学样,每每遇到这样的情形时,只要跟在他身边就会觉得无比心安,说话做事也会无形的向他的从容自若靠拢。
那对鹿眼大却不失神,笑起来弯弯的,好看极了,她甜甜的叫人:&ldo;大伯,伯母。&rdo;
&ldo;好多年不见了,伯母还是那么年轻漂亮,一点岁月的痕迹都没有啊,这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让我取取经?&rdo;古往今来讨女性欢心的形容词无外乎就是漂亮,这是任何年龄段通吃的,好在她人长得纯良,说的又极其真诚,竟也不让人反感,引得大伯母心里开了花。
阔别十七年,自她们一家从槐城搬到榆城,那一面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大伯他们。
原本是想把顾鸿熙也接去榆城的,但当时出于种种原因,老人家不似年轻人那般追逐新鲜感和自由,上了年纪后反倒不喜折腾,日子越安稳越平淡才好,所以这些年都住在槐城市区的大伯家养老。
自打顾鸿熙急救脱离危险过后,顾承允带着妻子住回老宅并且照顾父亲,现下一家人都在槐城,他们这才过来走动。
这些年顾清栀对大伯的概念一直是模糊的,假设有,也是那种又固执古板,一丝不苟,还很爱挑别人毛病的那种人。
因为在她记忆里,听到父亲和爷爷口中的大伯,议论的无非就是谁说了什么话,在大伯的耳朵里解析出了不太友好,或者觉得对他有不满的意思,从而衍生出矛盾。
总之就是事事儿的一个人,要么少接触,要么接触了谨言慎行,以免又落下他什么口舌。
顾清栀不理解,既然是大哥,那为什么一直都不亲近?相互之间也不联系呢?更多的时候还是顾鸿熙和顾承允一起吐槽,或是商量随份子要给多少钱,怕他又不开心还是怎样,
这个问题迷惑了她好些年,直到后来才得知事情的真相。其实大伯是顾鸿熙哥哥的儿子,由于哥哥家孩子多,条件又不好,所以找了当时混的风生水起,家里又只有一个孩子的小弟顾鸿熙,把孩子过继给了他,这才让顾承允平白无故添了个大哥。
由于那时候他们的年龄都很大了,之前压根没见过面,冷不防出现在自家户口本上,大家都觉得不适应,所以顾承允和他的这个哥哥关系并不是很要好。
也正是因为年龄大了,大伯在当时已经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也就不用和他们同住在家里,只是在顾鸿熙的户口本上,享受后台为他带来的种种便利。
而顾鸿熙心地善良,不管是否过继,本着是自己亲侄子的关系,能帮就尽量帮一点。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ldo;帮一点&rdo;延伸开来之后,就渐渐变成了:托人让他上大学,交学费,找工作,给他娶媳妇,买房子……可以说是很仁至义尽了。
虽然是亲戚,但亲戚又能怎么样?总不能道德绑架,假设顾鸿熙什么都不肯为他做,那也是情理之中,任谁也不能过分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