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撑的累了,索性一瘫,顺势倒在他身侧,拿起他手像盖被子般裹到自己身上,然后往他肩膀处缩缩。
那些言情剧的套路她懂,甚至倒背如流,小说也看过不老少,通常在这几番波折过后,苦尽甘来,都会很自然的发生些事情,就像她听着宁萧瑟的心跳,相较那夜的雷声也毫不逊色,更快,更响,在胸膛里火热有力的跳跃。
但在这时她却忽的生出些许畏缩。
总觉得和自己设想的不一样,当自己喜欢的人真正在咫尺间,就连靠靠肩膀都紧张的不行,那种鼻息、体温、心跳汇聚成鲜活的生命,和臆想是完全不同的,真害怕他再靠近点,自己就会紧张到晕倒,或者下意识撒丫子跑了,反手给他一杵子也说不准。
她正想着,窝在他颈间处眨巴着长睫毛,就这么沉默了几秒,还没缓过神之际,周遭霎时翻覆变换,几个喘息间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被人揽着绕了个圈儿,此刻正一脸懵的平躺在床上,双臂在头左右两边伸展着,看着上方近在咫尺的他,突然蔫了,眼神怯怯的,盯着他俊朗的眉眼。
愈渐靠近,时间漫长到几乎暂停,甚至连指针的滴答声都清晰可闻。
就在即将要触碰到的那刻,她不知怎么的,像是脑子短路,微微把头别开了,蹙紧了眉。
也不是刻意,只是从小到大没有太多接触异性,更重要的是,如果真的很喜欢一个人,就会发现和他相处真的是件困难事,初见倾心再见神迷,每分每秒都在感受着爱意的涌动。
在那短暂又无比漫长的半分钟,宁萧瑟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看到她的神情后慢慢压下身子,再压下,两人唇间的间隙越缩越小,最后消失不见,融为混成的一体。
她紧张绷着的唇随着扑面而来的气味变柔软,两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屏着呼吸,空气中弥漫似有若无的蜜糖味,而后闭上了双眼。
由于不能呼吸,顾清栀到最后又是众望所归的起了幺蛾子,将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氛围催的比之前更恶劣了。
她好看的五官憋得极度扭曲,身子几近微微颤抖,后来宁萧瑟意识到这一点,才缓缓退开,看她像缺氧的鱼般,还故作矜持小口小口喘着气,鹿眼晶亮滚圆,微蹙眉看他。
他表示难以理解:&ldo;其实……你可以呼吸的。&rdo;
&ldo;啊。&rdo;她依旧懵着应了声,眼神飘忽出去,又收回来,眨眨眼睛欲盖弥彰的问他:&ldo;咋样?我肺活量还不错吧?&rdo;
&ldo;白痴。&rdo;宁萧瑟浅笑一声,发出鄙夷,随后将身子稍稍退开,之前轻蹭在一起的鼻尖痒痒的,后终分离,但那对眼眸之中依旧满满盛着爱意。
今日她所有的反应都被看在眼里,宁萧瑟心中也应该有了数。
虽然他自以为,两人在历经这么多是是非非后,相处中应该能做到真正的不分彼此,或许还可以提一下结婚的想法。
可方才的事发生后,他才猛然回神,意识到是自己太唐突了,不管怎么样,都得给她留个心甘情愿接受的过程,不管多久,即便是一辈子,只要她还待在身边,不奢求那些过分的要求又能怎样?
宁萧瑟眸中闪过丝释然,还没做停留,便化作他浓重的情动,反复汹涌几遍,转身,安静的平躺在她身边。
&ldo;嗯?&rdo;顾清栀还琢磨着接下来怎么办,是无奈妥协?还是反抗?反抗了他会不会生气?却没想到他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
她怯怯凑过去,用食指戳戳他:&ldo;你不高兴啦?&rdo;
房间里的灯被他操控暗下,偌大空间静谧的连一呼一吸都变的刺耳,宁萧瑟在微弱的光亮中偏头看她,炯炯的眼珠儿明是漆黑,却燃得烈火熊熊。
他说:&ldo;过些天,你愿意和我去个地方吗?&rdo;甚至口齿间的触碰都淡淡展在耳边,他声音低迷好听到让人浑身酥软。
&ldo;什么地方……&rdo;顾清栀向着蛊惑她心神的源头靠近,面对他侧躺过去。
晚风透过窗子探进来,微凉,带着深夜花草混合皎月的味道,绕在两人之间,化成看不见的线丝丝缕缕将他们捆绑在一起。
宁萧瑟也转过身来,揽她入怀,胸膛虽不及寻常人火热,但心跳的频率却写满悸动,他对她道:&ldo;我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rdo;
&ldo;曾一度很爱的城市,后来慢慢变得抵触和憎恨,我在那个地方长大,看到某些风景会触景生情的高兴或是伤心。&rdo;
&ldo;原以为,永远都不会再回去,但现在却不得不重走一遭。&rdo;
&ldo;也是想了许久,深思熟虑出的决定,在这之前的实话是,此行危险是必然的,所以去与不去我尊重你的选择。&rdo;
语毕,空气中又恢复安静久久,她还有点纳闷,这次他怎么没说会保护她安全之类的,看来当真会很危险。
所以她没有立刻给答复,只在暗地里琢磨。
其实如果单看她自己,她还是十分愿意和宁萧瑟一起的,不管是福是祸,都愿意与之共同承担,怕只怕在顾承允和姜弦那里。
虽然她已长大成人,有自己做决断的权利,但不顾父母,那样岂不是太自私了,万一出了事,有个三长两短,父母怕是会伤心死,日后越来越年迈,他们的生活也没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