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从小就矫情的姜雅醇没有哭,她紧咬嘴唇,学着大人们认真的样子,定定的说:&ldo;长大了,就可以再见到姑姑了吗?&rdo;
可是,当她终于长大,却悔恨当初为什么没有问姜弦,要到哪里?我才能再次见到你?
直到她回国,直到再次遇见宁萧瑟,直到开了这家公司……最后,听了季叔的话,收了一个员工,而这个员工就是顾清栀……
好像冥冥之中,一切早有注定似的。
季修远是之前雅醇父亲的副手,管着内院这片,此人也颇有实力,他最开始来的时候没比姜弦大几岁,还是个毛头小子,所以雅醇父亲就让他近身保护姜弦,平时陪她念念书,练练拳脚,插科打诨的解解闷,后来姜弦长大了,和自己心爱的人远走高飞,于是他又接手照顾起雅醇,那程度,比自己的亲侄女也差不了多少,直到雅醇决定回国,他就理所应当的跟了回来。
季修远一回国,就四处打探姜弦的消息,终于,知道她和自己就在同一个城市,于是费尽波折,把天时地利人和统统凑齐,才有了那场看似漫不经心的偶遇。
两个人恢复联系后,姜弦也从他口中听说了自己走后发生的一切,知道雅醇就在榆城,所以才在没有和雅醇碰面的情况,将顾清栀安插到了红豆去工作。
原来真的是这样……兜兜转转,你心心念念记挂着的人,只要你拼劲全力,总有一天会如你所愿,再次出现在眼前。
姜弦沉默了久久,心里有好多话想说,可又毫无头绪,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支支吾吾的问了句:&ldo;醇儿,你父亲他……现在还好吗?&rdo;
&ldo;一点也不好,他快死了。&rdo;雅醇将姜弦的手放开。
&ldo;什么?&rdo;这番急迫的人反倒变成了姜弦,她追上前几步,心急如焚的问:&ldo;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哥哥得了什么病吗?&rdo;
雅醇无奈:&ldo;他快要犟死了。&rdo;她耸耸肩:&ldo;所以说,你们兄妹二人分明都在记挂着对方,担心的不得了,为什么就不能放下面子呢?&rdo;
&ldo;姜老头子每年都会派人来看你,知道你平安无事自己才安心的吃喝玩乐为所欲为,就因为你和姑父私奔了,他把重心挪过来国内大半,说到底他还是放不下你这个妹妹的,你也放不下他,那……为什么两个人非要这么倔强呢,面子能当饭吃还是当钱花啊?&rdo;
姜弦撇撇嘴:&ldo;那是你爸爸的问题,和我没关系,他那种手段你见识了二十多年,难道还不够吗?他非要反对我,作为生命中最首当其中的抉择,他反对,我也绝不会妥协的。&rdo;
&ldo;哇,不愧是姑姑!果然霸气外漏!&rdo;雅醇醉倒在自己姑姑的执拗下,连连摇头。
还没等姜弦做出反应,顾清栀倒先在旁边消化完了一系列的剧情,惊的嘴都合不拢,相比之下狗血剧都会逊色几分的走向,她表示自己是瞠目结舌的。
可雅醇此刻的心情却甚是愉悦,原以为来探个病,交付一个被某人派来的任务,会磨光她所有耐性,没想到这背后居然有这么大的重逢喜悦等待她。
雅醇一脸心花怒放,转过头就是甜滋滋的一声:&ldo;姑父!刚刚见外了,早说呢!原来都是一家人啊!&rdo;
顾承允暗暗退了小半步,被亲侄女的热情吓得有些断电,缓了缓,想起了当年不可一世,天真又愚蠢的女孩,笑了笑:&ldo;原来是当年的小醇儿,时间过得可真是快,一晃你长这么大了,我和你姑姑却都老了呢。&rdo;
听到这,顾清栀终于按耐不住,倍感惊吓的默默走了出来,蹙着小眉头:&ldo;什,什么情况?敢情你们早就认识?&rdo;
她啧啧摇头:&ldo;世界真小,一觉醒来觉得普天之下的人类都沾着亲戚,而这事居然只有我一个人毫不知情!&rdo;
雅醇莫名的特别兴奋,笑的像朵花一样就握住了她的手:&ldo;啊!表妹!&rdo;
&ldo;噫……&rdo;顾清栀膈应的抖了抖身上,被她亲切到过分的嘴脸恶心的起鸡皮疙瘩。
可姜雅醇却不在乎,耸耸肩:&ldo;怪不得,从我第一次见你那时候起,我就觉得你身上这股味道,似曾相识!&rdo;
&ldo;味道……&rdo;顾清栀嗅了嗅,茫然的嘟囔了句:&ldo;我没洗澡?&rdo;
雅醇被她蠢哭了,但电光火石间,她脑子里突然想起了此行的主要目的,于是攀着顾清栀的肩就把她往房间的方向按,嘴里还故作道:&ldo;哎呀表妹,你身体还没好,不能总在外面站着,会累到的,来,回房休息吧,这个是你的房间对吧?&rdo;
顾清栀讪讪点了点头,心想:你都把我推进来了,就算我这时候说不是又能怎样?
进了屋,雅醇还故意很大声的说了句:&ldo;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改天再来和姑妈叙旧,今天呢,就让我照顾照顾我失散多年的表妹吧!&rdo;
失散多年……顾清栀听得头顶飞过大乌鸦。
一道门将世事隔开,经过这场闹剧后,外面很快又恢复了声响,大家都各忙各的,雅醇绷紧的神经也算是稍稍松懈下几分,疲软的靠在沙发上,喃喃着:&ldo;诶!想我姜雅醇半生光明磊落,就从来没做过这种事!&rdo;
&ldo;what?&rdo;顾清栀抱着被,坐在床上,对她此行目的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ldo;做什么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