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和明香从尚品成衣店离开后,在街上找了找楚雁回几人好几圈也没找到,便去了胭脂店买了几样廉价的胭脂水粉,不甘的回去了。
到家已经过了午时,明韩氏正在灶房做饭,因为回来得太晚,李氏心里有些害怕,却在想到自己心里那个想法后,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看见李氏,明韩氏便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懒婆娘,叫你在家里做事情,你非得陪着香儿去街上买东西,闹得这么晚才回来!老娘辛辛苦苦在地里忙活了一上午,还得老娘亲自做饭,你这安的是什么心?”
“娘,得亏我去了,你可知道今儿我们在街上碰上谁了?”李氏神神秘秘的走到灶膛前,接过明韩氏手中的火钳,自觉的夹了些柴火往灶膛里放。
明韩氏拍了拍身上的灰,揭开锅盖搅了搅锅里快烧好的糙米粥,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不屑的从鼻孔里轻嗤了一声,“你这个傻婆娘跟阮氏那个贱女人一样,都是我明家的丧门星,我的两个儿子娶了你们,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哼,瞅你那衰神上身的样儿,难不成还能碰上什么大人物不成?”
明韩氏的话很是刻薄,李氏却没有太在意。不在意,是因为习惯了。
稍稍倾身,李氏看了眼锅里清可见底的糙米粥,眼中的嫌弃一闪而过,要是她们一个月也能挣个十来两银子就好了,那样每日里大鱼大肉都绰绰有余,哪里还用吃这么稀的稀粥,一天跑个十几趟茅厕?
她这回来的时候啊,一路上可是想好了,这样的日子她是过不下去了,所以嘛……
嘿嘿!
李氏又往灶里添了一根柴火,讪讪一笑,“娘,瞧你说的,我虽然没有阮氏能干,可是我一家人都健健全全的不是?!”
言下之意,她可没有克死她儿子,她李氏和阮氏比起来,就是明家的福星。
“哐当!”明韩氏将锅铲往灶台上一砸,跨了一步到李氏跟前,狠狠的掐了她的手臂一把,“你这个憨婆娘,难不成你也想克死我家明海不成?我明海到底是倒了什么霉哦,娶了你这么个烂婆娘!”
“嘶。”李氏疼得抽了一口凉气,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心里不甘的咒骂道,这死老太婆,下手也忒狠了。
唉,以前有阮氏在的时候吧,这些都该阮氏那个践人受着的,现在阮氏被分走后,她不但要管家里的活儿,还得管地里的活儿,偶尔还得承受这老太婆的怒火。今儿好不容易借香儿的名头出去偷偷懒,她竟是对她动起手来,这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哦?!
明海听到李氏的声音,着急忙慌的从屋里出来,探头往灶房里一瞧,见自己的媳妇被老娘欺负了,张张嘴正要说什么,李氏慌忙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回去。
笑话,这个时候她男人跳出来,遭殃的还不是她啊?
明海这人懒是懒了点,没主见也没什么本事,但是很疼老婆,别看李氏长得不怎么样,他可是宝贝得很呢,是以她说的话,多半都会听的。
明海皱了皱眉,还是听话的缩了回去。
见李氏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还嘴,明韩氏心底的那口气总算是散了一些,这才问道:“说吧,你倒是遇见哪门子的贵人了?”
“娘,贵人倒没有,我和香儿遇到楚雁回、明秀以及那个叫着景澜的……”
“呸!”
李氏还未说完,明韩氏便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老娘还以为你遇到谁呢,没想到是楚雁回那个小践人!李氏你个傻婆娘,少跟老娘提那个小践人,老娘听到她的名字就堵得慌,恨不能将她撕个稀巴烂。哼,那个小践人,迟早有一天,老娘要让她知道得罪老娘的下场。”
李氏心中极为的不屑,不过聪明的没有去招惹明韩氏。
明韩氏就是个蛮横不讲理的女人,这个家里什么都是她说了算。只要不如她的意,管你是谁,她能逮到什么咬什么,不管你是什么人。所以啊,对付她就该顺着毛捋,否则那下场嘛,看阮氏一家都看得出来了。
嗯,这世间能拿捏住她的,怕是只有楚雁回那个小践人了。
李氏讪笑道:“娘,我要是不提她,接下来的事要咋给你说呢?要知道这可是件关系到咱们家今后会不会过上好日子的大事呢?”
“粥好了,别放柴火了。”明韩氏一边搅着锅里的稀粥,一边觑了她一眼,“那小践人能有什么大事?那小践人一毛不拔,咱家又能有什么好日子?”
李氏神秘一笑,然后将楚雁回今儿在尚品成衣店卖鞋的事给明韩氏说了。
“啥,二百文一双鞋子?”听完,明韩氏一双老眼睁得犹如铜铃,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好几分,“你说阮氏那践人跟明秀那丫头做的鞋子能卖二百文一双?”
“瞎咋呼啥呢?啥东西这么贵,要二百文一双?”明老头站在楚雁回她家曾经的小屋门口,不悦的嚷嚷道:“我搁这屋都能听见了。”
“嘿嘿,爹,没啥没啥。”李氏笑着道:“爹你回屋去坐坐,再等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是啊,老头子,你坐一会去。”明韩氏脸上对明老头扯着笑,心里却是因为鞋子的事对阮氏恨得牙痒痒的。
一般的鞋子五十文一双已经是顶天了,阮氏做的鞋子能卖二百文一双,这可相对于别人做四双呢!再说她做得既好又快,一天少说也能做一双鞋子,这样下来,一个月岂不是能赚六两银子?哎呀妈呀,一个病怏怏的阮氏,比起三个大劳动力还赚得多呢!再加上明秀那死丫头得了阮氏的真传,一手绣活堪比阮氏,嗯,她二人加起来,一个月还不得有十来两银子啊?
越想,明韩氏心里越气,以至于在心里骂道,阮氏那个臭婆娘,以前怎么没有想着做鞋子来卖呢?要是她一早就做鞋子卖,他们家还愁过不上好日子吗?她又怎么会赶她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