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恭敬的道:“还是翁主有耐心。”
守株待兔,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赵盈莞尔一笑,“明早我要早些跟老夫人和大夫人请安去,这样也让大夫人知道她这个儿媳妇多没用。”
人最怕的是什么?最怕对比。
别人晚进门都已经怀上了,而张嫣却肚子空空,就是等她再去任上,再怀上了,终究落后人一步。
但若此时,让她们婆媳有些隔阂,也未必不是好事。
这一切都在赵盈的计划中,甚至完全没有失算。
十娘大婚已然准备充足,早上就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忙起来了,崔老夫人这里,除了告病的四奶奶,其余各房的奶奶们都到了。
崔老夫人见赵盈也过来,故意虎着一张脸道:“都说你有身子,很不必过来,怎么就又来了?难不成我还缺了你一个人请安不成。”
崔三婶笑道:“老夫人,这是玉杰媳妇的一片心,她跟我说,虽说自己是翁主身份,但此番亲上加亲,您不仅是她的太婆婆,还是她的外祖母,来跟您请安能看到您,她自觉跟她母亲尽孝呢。”
“她有这份孝心,我们做长辈的怎么能不欢喜,但也要注意身子骨。前三个月是最要将养好的。”崔老夫人叮嘱。
崔三婶和赵盈都连忙应是。
赵盈忍不住看了一眼崔大夫人的眼色,着实不算好,她笑道:“祖母,今日是十妹妹大喜之日,再过两个月又是十一妹妹大喜,咱们府上的好事可谓是一桩接着一桩啊。”
“就像你和你大嫂,也是前后脚进门的,咱们家喜棚都不必拆了。”
崔大夫人却道:“两个月风吹日晒的,怎么着都要重新再做,都是府里的姑娘,如何能厚此薄彼,三弟妹你就是爱开玩笑。”
一本正经的驳斥,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张嫣也不像平日里能言善辩,这让妯娌们也暗自心惊,因为平日里有张嫣在的地方,很少有她们能够开口的时候,倒不是说张嫣多么霸道,而是她极会说话,哄老夫人和大夫人十分开心。
连五奶奶这种平日不管闲事的人都察觉到是因为大嫂没有身孕,所以遭到婆母不喜,不欲出头。
她都这么想,就甭提赵盈了,她越发觉得自己所作所为都是对的。
而之后的事情更是印证了她的想法,今日十娘大喜,原本应该是大嫂张氏亲自迎客的,但没想到迎客的却是名不见经传的二嫂和五嫂,大嫂反而不知去向。
她母妃今日作为崔家女肯定也是要来的,母女二人趁这个空档见了一面,崔氏看着女儿,心中很是欣慰:“终于怀上了,你可得好好的啊。你父王不顾我的颜面,替那个孽种准备了那般体面的身份,你外祖母喜欢崔令宜,却置我们母女于不顾,明明让你嫁给崔玉衡便不必操这么多心,却偏偏嫁给崔玉杰。”
“还好你比母妃强,你怀了孩子,日后继承了崔家,咱们母女才有活路。”
有庞大的崔家在,王爷不敢对她们如何,尤其是女儿日后成为崔家宗妇,即便日后王爷荣登大宝,她有女儿做靠山,更能安稳做皇后。
否则,崔玉衡支持少帝,到时候王爷荣登大宝,那么崔家所有人都要问罪,那她这个原配王妃恐怕也要幽居冷宫。
这个道理赵盈又何曾不明白?
太皇太后终究年纪大了,太后并不主事,而皇上对康亲王府那是恨之若骨,所以,她父王必须成功,不成功便是失败了。
外面阿七已经开始喊了,说是新娘子要出门子了,如此,康亲王妃才依依不舍的要离开,赵盈安慰母妃,“您不必记挂我,张嫣的威望正在一点点降低,甚至今日大伯母都不让她出来招待客人了,假以时日,女儿一定会成为崔家宗妇的。”
听到这个消息,康亲王妃就更喜上眉梢了,“原本你大舅母就子嗣上十分艰难,生的玉衡下来,当年玉衡也差点九死一生,也就是看张氏身强体壮,没曾想还是一样。指不定不是张氏的问题,玉衡说不定哪里也有问题。”
在康亲王妃的脑海里,崔玉衡不肯帮她,也不肯娶她的女儿,某种程度上来说那就是敌人了,她巴不得他倒霉。
说罢还庆幸,“还好没让你嫁给他,否则,人家生不出孩子可不会怪男人,都一股脑儿怪在女人身上。”
赵盈却默然。
康亲王妃从女儿那里出来之后,便看到打扮的焕然一新的广陵郡主,这广陵郡主虽说和盛荣郡主生的一模一样,但二人气质不同,广陵郡主性格大大咧咧,爽朗风趣,同盛荣郡主那种积威甚重完全不同。
显然广陵郡主也认出崔氏来,连忙打招呼,崔氏好奇道:“你这样急忙忙的是去哪儿?”
“王妃不知,我这是替府上十娘做全福人,可不就快些过去吗?镇南王世子可就要来了呀。”
“原来如此。”
若是盛荣郡主是最不喜这等哗众取宠的事情的,她心中露出讥讽,脸上不露分毫。
广陵郡主哪里还有功夫管她这些,等她走远了,才吩咐身边的杏林道:“你替我跟姐儿把这个食盒送过去,让她安心休养。”
杏林连忙点头。
杏林脾气好,又识字懂规矩,很的广陵郡主的欣赏,什么事情也放心交给她去做。
来到碎玉轩,她进了门看到了张嫣才递过去食盒,“这些都是郡主方才让我们府里的人送过来的,您要吃的东北的锅包肉,放了好些醋在里边,还有这个酸梅肉,您快些吃吧,别饿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