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怀疑安悦对我的爱,我也笃定会是什么答案,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在那段时间里对凌瀚相关事情绝口不提的安悦,会再最后说出一句:“我讨厌死封凌瀚了。”
他当时皱着眉狠狠用手背擦泪,我沉默不语,看他从哽咽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好像凌瀚天生就有让人又爱又恨的能力,像幼年时候,所有人都喜欢他那张巧口,又都对他的顽劣牙痒。
我深知他很多时候都是故意的,就问了原因,年幼的凌瀚一天到晚都挂着笑,说道:“只有我皮一些,才能衬托出哥哥更乖呀。”
那时候我还未意识到,他在为我们双生子之间寻找“平衡”。
在相伴成长中,他其实更像充当长兄角色的那位,一直在细心照顾着我。
安悦能喜欢上凌瀚,其实并不奇怪。
过了十点,我来到安悦的卧室。
他画了一晚上的画稿,这会儿刚洗完澡在床上趴着晾头发,眼睛已经半开半阖了。
我拿着吹风机帮他吹干头发,期间他和我闲聊,问了一句凌瀚是不是还没有回来。他很担心凌瀚,也因为凌瀚这些天的烦闷而自责。
在搬入新家以后,我不再对安悦和凌瀚的接触有什么限制,才让他慢慢开始在我面前流露出,那些对凌瀚才独有的、小心翼翼的情感。
像凌瀚所说,我们自小就在共享一切,所以真正接受起来其实并不难,比起安悦对凌瀚的情感,其实我更介意安悦对我的愧疚。
我将凌瀚的情况如实表述后,又聊了些别的把他哄睡。
开了瓶酒刚醒一半,凌瀚就回来了,他似乎没想到我还没睡,就打了招呼说先去洗个澡再出来陪我喝酒。
等他擦着头发裹着浴衣回到客厅,我也刚倒上了两杯酒。
他和我碰杯后喝了一口,问道:“这个点儿没睡,还喝酒,真等我呢?”
我看他眉眼上挂的笑,反问:“加班忙到现在吗?”
“不全是,接了个私活儿,帮忙去了。”
不会是因为缺钱才接的,多半是不想回来。
凌瀚见我沉默,问道:“安悦今天怎么样?”
“我哄了一会儿人也没睡熟,等你回来呢,”我朝安悦的卧室看了看,对凌瀚说道:“你去看看吧,别让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