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棒,我们小月亮真细心。”我从他的脑后摸到小巧绵软的耳垂,“去缴费吧,我去看看我哥。”
安悦点点头,和我错身向外走,脚步声却响了又停,我便疑惑地转身看他。
“你这里……”他伸出细白的指头按在嘴角,迟疑了片刻问道:“疼吗?”
我微愣,随后笑开。摸着伤口嘶着冷气回:“当然疼,等着你给我吹呢……”随后也不逗他,挥手:“赶紧去吧,别耽误时间。”
医生问了我一些关于我哥高烧昏厥的情况,随后便开了拿药的单子,叫了护士道:“再给病人测一次体温,记得给他也拿一支温度计。”
“给我拿?”我倚着病床发出疑问,不确定的看向医生。
“对,你也有发热的征兆。”
无精打采、浑身酸痛,被医生提醒后这些感觉才清晰起来,我扫了眼躺在病床上搭着鹅黄色毛毯的凌灏,回医生:“那我可能比我哥发烧的原因更复杂些,我身上有伤。”
“伤口发炎?”医生拿笔指了指衣服,“我看看。”
除了护士大姐剩下都男性,我索性也不避讳医师,把上衣整个脱掉。
“软组织挫伤不会引起发热,除非内脏出血。”医生凑近在伤口上按压,激得我冷汗直冒,“骨头应该也没大问题,不放心等明天拍个片子。”
“这程度骨头不会出问题……”
“欸别穿了,温度计夹上,”护士用电子体温计给我哥量好后,递给我一只水银的。
“我怎么用这个麻烦的?”
“量得准,再说医院里能使上科技的都是自理有困难的病患,你是吗?”护士大姐说完爽朗一笑,“再说小伙儿身材也不错,晾着吧。”
我好歹也是半个病人啊,为什么我哥就有毛毯,我就只能光着个膀子?
还没量好体温,安悦就回来了,看见我光着身子坐在空闲的病床上,先是一愣,紧接就撇着嘴一副要哭的表情。
“嗨!我虽然皮厚扛打,但就一个毛病,容易淤青,不严重真的。”我朝他招手,“不信你来摸摸?”
他挪到我跟前,倒没真伸手碰,弯着腰把小脑袋凑到我胸前看,小声嘟囔:“很疼吧……”
“不疼。”我忍着把人拉到怀里的冲动,抬手看了看表,“五分钟应该差不多了,你把温度计送去给护士大姐,让她……”
肋下隐痛的伤突然轻抚过一阵凉意,安悦没凑多近,微侧着头就能看见他鼓起的小脸。
“我只能给你吹一下……”安悦退回凌灏床边拉着他的手,“他也一定很难受……难受到生病,难受到我说对不起也没有用……”
“你说对不起他才会难受,他会认为你的心动摇过。”我只好继续夹着温度计,看着他们二人道:“悦悦,你有动摇吗?”
他咬着嘴唇没回答,随后看着我反问:“我怎么才能让他不难受……”
“容易,我就告诉他实情,是我一直在强迫你,然后再告诉你,我把你玩腻了,从此退出,会不会兄友弟恭我不知道,但肯定比现在好。”我问他,“你想让我这样吗?”
安悦摇头。
我问:“为什么?”
“我不知道……”说着,泪就下来了,安悦抬手赶快擦掉,又乖又惨地重复:“我真的不知道……”
“你把温度计给护士姐姐,她那边应该给凌灏配好药了,说不定我也要陪着打点滴,你去问问好吗?”我看了看度数,递给安悦,声音不自觉就放得温柔:“就算是个爱哭鬼也别在病床前掉金豆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哥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呢……”
他胡乱擦了两把脸,吸了吸鼻子道:“嗯……我马上去。”
等安悦离开后,我倚在床头位置看昏睡的凌灏,轻声说道:“十岁那年你发烧,好不容易趁机把你珍藏的漫画书带走都被你听到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把下册塞枕头里,可把我惦记坏了……”
“还有高一那年,叛逆的很,趁你发烧就臭嘚瑟,说从小贩那里买了四张碟,三张AV里混了一张GV,结果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观摩就被病好的你全都掰折了。”
“所以这次哥你也能听到吧。”我低头勾起嘴角笑了笑:“虽然是我混蛋犯错,但你知道我这人对你的所有物一项都是典型的强盗思维,这次做得太过分,也很抱歉瞒着你……对不起了哥。”
“我们自小共享一切,可这一切为什么不能包含一个安悦呢?”
“从你把他带回家时,就已经注定了这一生,我们三个人就要纠缠着生活了,”
“但这次……我真的是心疼小家伙儿了……”
说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捏着指骨道:“我让步,如果你能同意我陪在他身边,我可以答应你以后不再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