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是中转站。”池渔和陶吾头对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说道,“后面去哪儿我不能确定,所以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说着,她拿出手机给陶吾看地图。屏幕上一片卫星不能识别的白茫茫,中央位置印着两个干瘪的小字:马场。
“嗯。”陶吾递还手机,顺势握着她的尾指。
池渔依稀感觉后颈有条小尾巴有一着没一着地拂着,安兆君擅作主张耽误时间的些微不快因此消散了。
本次旅程她给驼山岭马场的时间相当充裕——她目前掌握的信息只有标注发出地[驼山岭马场]的发件地址,以及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真名的寄件人姓名,所以即使在这里耗上三五天,也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但他人自以为是的兜转周折不在其中,池渔对别人向来缺乏耐心。
车在下坡路上缓慢行驶了十分钟,停在马场简陋的铁门前。
下了车,池渔往驼山岭方向看,车上微有颠簸感的路面原来坑坑洼洼,于是真心实意道:“安导,你这车减震性能十分优秀。”
绝口不提驾车技术。
安兆君回以微笑,指指大门,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去向旁侧。
门上用红油漆刷了串数字,后面缀一“王”字,应该是马场管理员。
等安兆君打电话通知联系马场的人,池渔活动几下腿脚,见陶吾背着包走近,又靠上去,枕在她肩上,懒散道:“还好带你一起。”
坐了四五个小时的车,周身并没有僵硬不适感,神兽当属头功。
陶吾配合地塌下肩,让她枕得更舒服。
池渔抬高手勾着她后颈,低声道:“陶吾吾,答应我一件事。”
陶吾抬了抬帽檐,“什么?”
池渔眼一闭,说出斟酌了一路也犹豫了一路的话:“要是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人,要是找到的人让你……不开心,你别怪我,好不好?”
虽然明知道自己空口耍无赖,但陶吾毫不犹豫的一个“好”字还是让池渔开怀不已,踮起脚用额头碰了碰对方的帽檐,“陶吾吾最好了。”
陶吾摘下帽子,弯了眉眼。
说话间,马场大门被人粗暴打开,里面探出一颗灰色脑袋,操着口音浓重的普通话说:“哪个给老王打的电话?”
“我打的。”安兆君在另一侧举高手。
“快进来啵,我得回家看孩子。”灰脑袋急不可耐道,“再晚来一开钟,我都到家了。”
把车带到连排平房前,灰脑袋从马厩牵出一匹黄色骏马,朝西北方绝尘而去。
下车时,池渔睇给安兆君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