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西风突然跑入了客栈之内,他的神色不大好:“爷让你们回云顾花坊,秦大人在那边等着呢!”
秦大人?是那个崖州城府尹大人秦大人吗?聂屏书和阿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常二公子更是丢下手中的东西,就往客栈外走去:“秦大人是不是查到了什么线索?他为什么亲自去了云顾花坊?是阿玉出事了吗?!”
聂屏书也跟在了常二的身后,好在客栈距离云顾花坊并不算远。等他们回到花坊,果然看到了秦大人正坐在花坊之中。他虽说是这崖州城的父母官,可看到了身为丞相之子的常二公子,自然也要站起身来:“下官见过常公子。”
"不必行礼了!"常二眉头紧皱地看着秦大人:“可是有我妹妹的消息了?”
沈江屿也站起身来,示意常二稍安勿躁:“有了,但只怕情况不妙。”
常二这哪里还坐得稳,恨不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秦大人的胳膊:“阿玉呢?我妹妹呢?!”
沈江屿也上前,按住了常二的肩膀:“坐下,听秦大人慢慢说。”
他命令式的口吻,让常二终究还是坐了下来。秦大人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才对常二道:“我们打听了是否有人见过常姑娘,还真是在四日前,有人在崖州城外的茶摊见过了常姑娘。”
他拍了拍手,有茶摊的老板赵掌柜,便从外头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拿着师爷根据西风的描述画出来的常玉的画像:“如果你们说的是这个姑娘,我见过她。就在四天前,傍晚的时候,她在我的茶摊喝茶。”
“你确定,你见到的是阿玉吗?”
盯着他手中的画像,常二眉头紧皱:“你没有认错?她带着帷帽,你怎么能确定是她呢?”
赵掌柜指了指画像上头常玉腰间的玉佩:“这个,在我这里。”
他伸手,果然从袖子里拿出了那枚玉佩!常二上前,仔细检查,确认了是常玉的玉佩。赵掌柜也道:“而且崖州城的大家闺秀们,大多都乘着轿子,前呼后拥的。像是这位姑娘一样,只带了一个丫鬟在茶摊喝茶的,实在是少见的很,所以当然记得清楚。”
常二这才叹息一声:“你继续说!”
赵掌柜说,起初常玉只带了一个丫鬟,就坐在了茶摊上说要休息一会儿。听她的语气有些烦躁,赵掌柜的还专门在心里叮嘱自己,一定要小心伺候,不能招惹贵客。而常玉她们在茶摊上要了两盏茶两个油饼一叠小菜,吃完了之后常玉让丫鬟付钱,丫鬟才说什么,她们身上的钱都给了孩子上满月礼。于是常玉就站起身,和赵掌柜商量,说将她的玉佩先放在这里。她们的钱财在崖州城,等回去取了之后,明日再送来。当时赵掌柜瞧着常玉不是普通人,又看那玉佩成色不错,所以就答应了常玉。但是等常玉走了之后没有多久,他又觉得不妥。他觉得他这小茶摊子上两盏茶,几个饼子实在是不值得这么多钱。想将这玉佩给常玉送回去,他相信常玉也不是吝啬贫穷之人,第二日一定会将铜板子送过来的。所以趁着客人少,他便上前,想追上常玉。谁知在路上,他远远地看到了常玉的时候,却发现常玉不只是一个人。有一群人将常玉给围了起来,说了什么。看他们的穿着不是普通人,赵掌柜并不敢上前。结果等了好一会儿,就看到这些人将常玉拉到了官道旁的小路去。连同那丫鬟都被捂住了嘴,赵掌柜也不敢招惹,只能后退。“然后呢?”
常二听到这话,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你就这么走了?看着我妹妹被人拉到旁边去,你不帮忙,也不喊人?!”
“不不不,这位大老爷!您听我说啊!”
赵掌柜忙抱拳解释:“不是我不帮忙,是那些人的身份不一般。我当时想着,他们不会对两个姑娘如何的。而且官道旁边人来人往,我看那丫鬟虽然被捂了嘴,但常姑娘好像也认识那个人,所以这才没上前去的。”
他的解释,让聂屏书万分不解:“所以你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是什么人?才会让常玉认识他们,让你觉得,可以不必喊人?”
赵掌柜抬眼看了看秦大人。秦大人怒道:“你看我做什么?!说啊?他们是什么人?你当时为何因为这群人,就不帮忙不喊人了?”
赵掌柜咽了一口唾沫,小声道:“我看到那为首之人,不正是您秦大人的衙役卫队的罗队长吗?”
这个答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连秦大人都愣住了:“罗队长?!前两日衙门不忙,我也没注意他在不在。你确定,你见到的人是他?”
赵掌柜点了点头。秦大人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你们等着,我这就叫人将他带过来!”
不一会儿,这个罗大人就到了。聂屏书看他一身衙役卫队的衣裳,模样也还算是正气,还觉得他大概是个好人。但他在看到常二和沈江屿的那一瞬间,就低了头,似是心虚。常二额间的青筋暴起:“你就是罗队长?四日前,你将常玉带去了什么地方?”
罗队长没有抬头,却自顾自问道:“常玉?我不曾见过常姑娘。而且四日前,我在衙门差值,没有出过衙门。”
“哦?”
聂屏书盯着罗队长,已经能确定这个人有问题:“既然没有出过衙门,也没有见过常玉咯?”
“没有。”
罗队长的语气,倒是笃定。聂屏书却冷冷一笑:“那你怎知,她是个姑娘?”
只这一个问题,就叫罗队长的脊背汗毛耸立,无法回答聂屏书。他如此心虚,叫常二也走上前,一把抓住了罗队长的衣领:“还说你没见过我妹妹?!说,你把他弄到哪儿去了!?”
即便如此,罗队长还是闭口不言。聂屏书轻嗤一声:“你不说,也没关系。你既然知道常玉的身份,就该知道常二公子和沈江屿都是什么人。”
她指了指沈江屿:“阎罗王的名声,想必你听说过吧?你若不想说,他自有法子叫你开口。到时候若是不那么好受,可别哭爹喊娘地叫饶命啊!”
沈江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