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刀光逼近的那一刻,她只看见一抹白衣从崖边跃下,一只手还紧紧的抓着了她的手腕。
谢遥定定的看着她,给她做了快速的口形:相信我。
他在追兵面前,做出了她欲把他推下山崖,然而却被他拉下去垫尸底的假象。
韩眧定了定心神,咬紧牙关,被他拉着往下坠去。
“不要松手。”他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两人又自由下坠了不知多久,久得她心底的恐惧油然而生:若是一下失手,他们可会摔个粉身碎骨?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眨眼之间的事,她感觉到重重的一下触地。
正是断崖中心的那处山洞。直接与地面接触的却不是她,而是垫在身下的谢遥。
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她想,他应该要痛得散了架吧。
谢遥却站起身来,往已经是脏兮兮的素衣上拍了拍擦伤了还沾着血迹的手,咧嘴一笑:“看吧,我的功夫还是足够听墙角和跑路的。”
韩眧:“……”
谢遥把头贴在崖壁上听了好一会,才对她示意:“没有人追下断崖的声音,可以继续往下爬了。”
这一赌,可是赌对了吗?韩眧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天边升起的艳阳,只觉过去几个时辰的这一切都实在过于失真。
反正现在也只有向下这一条路可走,她便敛了多余的思绪,找到了石洞边缘。崖壁上藤蔓丛生,他们的确可以靠着攀爬藤蔓慢慢爬到崖底,只是断崖依旧高耸,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体力一直牢牢抓住藤蔓,直到双脚着地了。
谢遥已经在往下探路,见她向下望去,也没有多说,只是示意她沿着自己的路线往下爬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默默往下爬去。这一趟不是直接坠落,比上半截要久得多也难捱得多。
双脚终于着地的时候,韩眧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两眼发黑,下一刻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溪边,而自己的身旁,正躺着一个同样人事不醒的人。他一直以发带束住的墨发披散下来,脸颊上和紧闭的眼帘上还沾上了一些泥土,两条手臂虚软无力的垂在身旁两侧。
她一时之间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侧过了身子便往他的脸上戳:“喂你醒醒——”
“喂谢怀远——”
这人一向体温寒凉,如今脸颊却是滚烫至极。韩眧大惊失色,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又蹲下身去探他的额头。
果然是发热了。
韩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怀远公子光风霁月,是洛阳第一名士,就算是换了芯的那芯也是上辈子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一代权臣。如今他却是如此脆弱的躺在自己身前,彷佛自己的两根手指便已经可以把他揉碎。
可是,她又怎会忍得下心,将他拿捏在手?她想起崔静书问过自己的话:我那侄儿于你而言,只是一个无心皇权从而容易拿捏的傀儡吗?
她想,若是谢遥真的不想,她大概也是不会狠下心来利用他的。可是,他早已计划了这一场死遁,这是否代表,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