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想得一脸餍足的样子?”笑意盈盈的话音传来,韩昭回头一看,只见一脸如沐春风的谢大公子正站在院门前。
她没好气的道:“在想回京之后要雇两个护院,不让某些人在别人家里来去自如。”
谢遥轻笑出声:“一般的护院,还能跑得过我不成?”
韩昭的耳根甚是可疑的红了起来。陈县那一夜她虽是醉得朦朦胧胧,可前半夜的事她还是记得清楚的,包括被他提着用轻功跃出窗外的事。
她干咳两声掩饰尴尬,板起脸道:“你有这闲暇跑我这儿来,还不如去审问那个张刺史。”
“不急。”谢遥却是摇了摇头。“我愈是急躁,便愈显得没有底气。张刺史怕也是这么想的,才会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等我前去。”
韩昭蹙眉:“那我们该怎么办?”
谢遥徐徐道:“我们此行扬州,是要重制户籍的。而要重制户籍,便必须要走访扬州境内曾经属于顾氏和其他世家荫田的佃户。”
“刺史府若是虚瞒了户籍,那多了出来的人绝不会平白消失,一定是藏在了某一处或某多处;而审这一案的关键,便是把这些人都找出来。”
韩昭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又问:“可要叫上贺兄同去?”
谢遥忙道:“不用了,就我和你两个。”说罢似是觉得自己出口之快实在有些可疑,又连忙解释道:“此事不好惊动孟别驾,我想让贺员外郎留在府中先用核查卷宗纪录的由头来拖住他,而我和你则到建康城外的农村探路。”
绝对不是想要支开状元郎和子曜独处,真的。
他眨着一双无辜的桃花眼,直让她哭笑不得。
既是探路,两人便各自回房换下了今晨入城之前才穿上的官服,谢遥换上的仍是那身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月白锦袍,韩昭最是拿得出手的还是只有一件普普通通的碧色长衣。
唉,还真是人比人比死人。
两人轻车简从往城外而去,第一处去的地方便是顾氏荫下的其中一条河村。
这条村子沿河而建,约莫有百户人家,以新制中的五家为邻、五邻为里、五里为党的算法来说,大约便是一党的大小。顾氏本家并不在这乡野地方,但村后的半山上坐落着顾氏的别院,别院和这村子里的佃户都由那里的管事打理。
她本以为在水灾过后,建康城里的歌舞升平也不过是扬州士族粉饰太平的假象,没想到在这条全是下品庶民农户的村子里,似乎也没多受灾情影响,村民们收割的收割,叫卖的叫卖,甚至玩乐的玩乐,全是一片生机盎然。若扬州各处都是这样子的,看来刺史府上下还真是谎报了灾情,以贪墨朝廷粮饷。
……韩昭定睛一看,却发现这村子里竟也不全是下品庶民。
一名十来岁的少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