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没有回答那“衣不解带”的问题,可韩昭眼又不盲,问出来也不过是逗逗他罢了。
“三日,已经足够让王氏大树倾颓,怀远青云直上,还有什么是我错过了的?”
韩昭躺得累了,挣扎着坐起身来,却是手软脚软的,谢遥连忙伸手一把扶住,又拿了枕头垫在她身后。这一坐起身来却又牵动了痛处,让她忍不住“嘶”的一声呼痛。
谢遥哼了一声。“子曜既不爱惜小命,又不关心前程,这么挂心朝野大事,日后有命享么?”
若说他从前一次次的表明心迹只有被她当成忽然发疯,经历这一趟后,在他冷冷的责备之下韩昭反而感到一阵暖意。
“上一世我虽不长命,好歹活到兴和十年,还曾入政事堂、任尚书令,现在的我不过小小大理丞,怎敢寂寂无闻的死去?”
虽然她上一世死时也没见得有多风光。。。。。。韩昭心里念叨着,没有看见自己说起前世早死时,谢遥眸中的一片阴霾。
他背过身去,有些仓皇的往门外边走边说:“你既醒了,我就要入宫覆命,陛下让太医来给你治伤,还有敕授是要你亲手接的。”
太医?她连忙看向了一直忽略着的身体。和谢遥的衣不解带不同,她身上已换了白色常服,全身上下的伤处都仔细的裹了一层白布,且看来还是新近换上的。
脸色顿时一变:“太医都看见了?换药的人呢?”
“陛下为表重视,非要派太医来。殷太医是聚贤山庄的人吧?我动用了关系。。。。。。请来的是他,子曜可以放心。”谢遥停下脚步,哑声道:“至于换药,我从不假手于人。”
韩昭心下又惊又窘,惊的是他竟然知道宫里哪个太医是师门中人,也不知是循什么途径知道的;窘的是她的全身上下,竟然让这人都看个光光了。
虽知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她的女儿身保密,她自小被师父当男子教养,也没有什么男女大防的观念,只是觉得这样一来,这“前未婚夫”似乎和她更纠缠不清了。
她不用想也知自己的脸此刻有多涨红,谢遥“啧”的一声笑了出来,边往外走边故作轻松的摆手道:“救急扶危之际,遥可没有多想,子曜不会胡思乱想了吧?”
他这是不想让她感到有压力?
像是不给她胡思乱想的时间一般,谢遥前脚刚踏出她的院子,宋渝后脚便过来了。
宋渝风风火火的踏进室中,一边嚷嚷着:“谢怀远把子曜看得真紧,都不是你的上司了还代你闭门谢客,这几日可担心死了愚兄。。。。。。”
韩昭悄悄地拉过了身上棉被,把头以下的身体盖得严严实实的。
“怎么不是我的上司了?”谢遥刚才也说过什么“敕授”,朝中对三品以上官员用的是“册授”,五品以上用的是“制授”,六品以下官员用的才是“敕授”。
她已是正六品的大理寺丞,再用“敕授”,便不是升官,只是这职位必定有变。可是刚才她太多困惑萦绕心头,竟没来得切问及自身。
宋渝奇道:“谢怀远没和你说么?”
韩昭白了他一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恭喜韩侍御了。”宋渝说罢,见床上之人的表情平无波澜,毫无喜色,又小心翼翼的加了一句:“应该是恭喜吧?”
韩昭一愣,哑然失笑:“御史台的人就算位卑,也是权重,你看从七品的监察御史,那些上州刺史见了还不是得点头哈腰的,更何况侍御史和大理丞一样,都是正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