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一个父母不详的野种哪里那么好的命,能成为镇国公府的千金。”
“是啊,都不是谢家的孩子,还舔着脸回来,一口一个爹娘……”
那两人口无遮掩的说着,轻蔑又嫌弃地避开魏清宁绕道而行。
“生母被关地窖那么多年,也没见她去瞧过,真是枉为人子。”
丫鬟的声音渐小,可魏清宁却僵在原地。
她也曾问过谢母,她的生父生母是谁。
可那次,向来和气的谢夫人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并关了她三天禁闭。
自那以后,魏清宁再也不敢多问。
却不曾想,今日丫鬟却说她的生母一直被被关在谢府地窖!
魏清宁无端心慌起来,像是一股麻绳拧住了她的心脏。
缠绕得窒息闷痛。
她趔趄地朝地窖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走的慌乱无比。
西厢偏院。
魏清宁钻进无人看守的石门,一步步走下台阶。
地窖里传来铁链碰撞的声音。
魏清宁心中慌乱,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
手中的火折子忽明忽灭。
半掩的窖门内,隐约可听见女人沙哑的喘息声。
她紧绷着身体,抬手将门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蜷缩在地上的妇人。
那人的手脚被长钉穿透,脖子被铁索锁着,像一条圈养的狗。
听到门开的声音,那妇人抬眼看向魏清宁。
一双灰暗的眼,无神无光,似乎早已瞎掉。
“是谁?”声音沙哑如老妪。
魏清宁浑身发着抖,涩声开口:“我叫魏清宁,是谢家的养女。”
不知是哪个字眼戳到了那妇人,她突然哭了起来,声嘶如裂帛。
“你靠近点,让阿娘摸一摸你……”
魏清宁心头一钝,有迟疑也有挣扎。
但还是忍不住朝她走了过去。
“阿娘?”
生平第一次,她唤出了这个称谓。
魏母灰暗的眸子已无眼泪流出,但整张脸都呈现痛苦之色。
她颤抖着点了点头,枯瘦肮脏的手一点点抚上魏清宁的面庞。
魏母身上潮湿腐烂的气味,钻进了魏清宁的鼻腔。
心脏处的钝痛变成了尖锐的一柄刀不断翻搅,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明明该怕的,可是她却握住了妇人的手。
“阿娘,我爹是谁?”
魏母摩挲的动作一顿。
她愣了一瞬,才空茫茫地开口:“碰过我的人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