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间再优待她一些,如果她早一点长大,如果她有机会温柔地、倾心地爱他。
好友当她是生病脆弱,把肩膀借给她靠。哄她:“没事啦,就是扎了一针,过两天乌青退了,了无痕迹。”
了无痕迹是一件很难的事。看云是他,看书也是他。
可是再难,她也得把那些藤蔓一样伸开来的心思按下去。
宿舍里再聊起情感话题,她同室友讨一个拥抱,垂头说,真的好虐。
父亲的生意上了规模,终于不用频繁地天南海北地跑,隔三差五带她去打牙祭,亲近的同学说她这个二十四孝老爸是来拉仇恨的。
她同父亲商量,想给妈妈换个房子。父亲很高兴,让她选一处别墅。
她摇摇头,父亲这些年给的钱她没动,想给母亲换个闹市的不用多大的房子。
父亲沉默一瞬,再抬头时说,还是你了解妈妈。又想说点什么,动了动嘴唇,最终只说让她多吃点。
她轻轻握住父亲的手,这两年父亲保养得宜,白发也染黑了,只有手指关节粗粝的薄茧一如当年。
她对父亲说了谢谢,父亲温暖的掌心轻轻覆在她的发上,同小时候一样。
梁阿姨仍在福星奔劳,采购岗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闲下来,父亲说她遇到了一个合作方的工程师,彼此投缘。
父亲又说,听说知一那孩子得空就往你们学校跑?
她难得撒娇地睨父亲一眼,老孟你怎么也人到中年不能免俗?
父亲言语间满是对梁知一的疼爱,说男孩子啊,只要给他耐心长大,过了一个节点就他就会突然懂事了。
父亲又突然落寞地说:“爸爸好像亏欠很多人,就连知一,爸爸也是亏欠他的。”
后来变成她慢慢地生疏地哄着父亲。
落樱缤纷的时候她和妈妈搬了新家。她把珍藏的试卷和习题集如数搬了过去,只是不再放在自己房间,不染纤尘的文件盒放在了储物柜的最底层。
她透过自己房间的窗看楼下的樱树,原来樱花是在花朵开败后,才长出新叶的。
仲夏夜,吴晓言初恋告急,诗人博爱,广撒情诗。
好友杀去自习室摊牌了。她想去助威的,吴晓言红着眼,从炸毛的小刺猬变成乖顺的小兔子,安安静静地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