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上恕罪!”王有潜立马就跪下了。
“你何罪之有?”拓跋旱神情莫名道,见对方不敢回答,转而问起守在他身边的高海。那是陪伴他多年的老太监,是他真正的左膀右臂。
“此子的确有罪。”这位太监总管回答着,避开丑闻不谈,“他对圣上自称草民,却对两个皇子自称我,是在轻视皇子。”
“哪儿有这么严重,草莽出身,不懂礼数罢了。”上位者十分宽宏大量的样子。两人一唱一和,看似t谅,却已经将王有潜定了形象,仕途这条道,算是已经断了。
王有潜自然明白,脸se煞白,失魂落魄地退到了一旁。接下来,就是洛一樊。
洛一樊写了两首诗。
一首“梅子金h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日长篱落无人过,唯有蜻蜓蛱蝶飞”递给拓跋俊,一首“一去二三里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十枝花”,则交给了拓跋英。
“草民给两位皇子选了两首难度不同的诗,三皇子这首浅显易懂,极易背诵。如此,便是圣人所说的因材施教。”洛一樊笑道,环顾一周,众臣皆点头,他心里便踏实了几分。
“这诗我还是背不出。”好像就是看不惯他得意一般,拓跋英很不合时宜地朗声道。
这三皇子分明是故意找茬吧!朝慕九看着,忍不住咧嘴笑了,意识到后连忙捂住嘴,幸好情况紧张,没人注意她,不然矛头说不定就转向她了。
只见洛一樊不知所措着,有人从众臣中站出来,跪下道:“圣上莫怪,是小儿自作聪明了。”
正是丞相洛德。
“哈哈,ai卿请起,原来是丞相之子,难怪朕看着面善得很。洛一樊才情不错,很得朕心,朕定会嘉赏。”
“如此,臣谢圣上恩典!”
朝慕九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潜规则”,默默地同情了前面的王有潜一会儿。
洛一樊之后,自然就是轮到她了。她淡定地上前ch0u出一张新纸,边写边念道:“妾心思郎随雨来,天公作坏池已g。貌美闺中无人问,唯有丑邻上门烦”。
众臣皆哗然。这诗分明是闺中怨妇消遣之词,连正规诗都算不上,岂能放在大殿之内大声念出来?
“圣上说要教会三皇子和四皇子背一首诗,并没有规定什么诗能教,什么诗不能教。草民思忖着大概只有这首诗三皇子能背下来了,所以明知这诗不雅,草民还是要试一试。”朝慕九先声夺人道,“想来圣上不会苛责草民。”
“朕自然不会怪罪。”拓跋旱点头笑道,“只要你真能让三皇子背出来。”
“父皇,别听这人胡诌了,儿臣还是背不出。”拓跋英连忙接上话。
“那你为何背不出?”
“不是说过了。”拓跋英不耐烦地回道,“我不认识字!”
“一个都不认识吗?”
“是!一个都不认识!”拓跋英喊道,“我一个皇子还会骗你不成!”
“皇上!此人说三皇子只会背下等诗,侮辱皇子在先,夸下海口在后戏耍圣上在后,其罪当诛啊!”一个文官看不过去了,见势出列道。
拓跋旱冲文官摆摆手,对朝慕九下了最后通牒:“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草民此刻只求能在纸上批下对两位皇子的评价。”朝慕九仿佛在垂si挣扎,企图讨好皇子苟且得活。于是拓跋旱没有拒绝。
落笔之时,拓跋英已经羞恼地红了脸,只见他几步上前抓住朝慕九的衣领,怒道:“你这刁民敢说我貌丑心坏?你凭什么!”
原来,他就站在朝慕九身后,一直关注着她写的评语。
“大胆!”拓跋旱终于也动怒了,示意高海取了纸呈上来,就见“三皇子无药可救,貌丑心坏”几个大字。
“刁民!”他将大掌狠狠拍在桌上,怒不可遏,“你这是欺君之罪!”
“皇上,如果草民犯欺君,那三皇子也犯了。请皇上一起赐罪吧。”朝慕九挥开拓跋英的手,淡定道。
“你胡说什么!”拓跋英第一个反驳道。
朝慕九立马回答,生怕拓跋旱气急了抢先下令将她处si:“刚才三皇子说他一个字都不认识,大家都听到了。现在草民给他的评语中的‘貌丑心坏’四个字也在诗中,这四个字他却是认识的。当着圣上的面,明明认识却装不认识,难道不是欺君?”
言毕,大殿沉寂了许久。
“原来如此。”拓跋旱抚掌道,打破了si寂,刚才的愤怒已经没了踪影,只剩欣赏之意,“三皇子撒谎是得了朕的指示,所以无罪。而你,既然这都是解题的手段,朕自然不会怪罪。你有勇有谋,今年的状元,你当之无愧。”
朝慕九暗自松了口气,接着就开始拍起马p来:“谢圣上宽宏大量,草民只是相信虎父无犬子,圣上如此,三皇子也怎会是连字都不认识的平庸之人。”
“没想到状元不但有勇有谋,还很懂人心啊。”拓跋旱脸上依旧和气,朝慕九却不知为什么,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