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存张了张嘴,灼热的口腔里一阵一阵泛着酸。似乎只有咬上什么东西,才能够疏解此刻难耐的痛苦。
就在这时——
“凌存,你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
凌存昂起头,眼睛迷迷糊糊许久,才勉强聚焦,看清背对着阳光站立的人的面容。
温演。
他朝着自己伸出了手。
“要不要扶你去医务——”
“别碰我!”
凌存抬起手,猛地拍开了温演厚实的手掌。
他低下头,把整颗头颅都埋入自己的臂弯里。
“……滚开,别管我。”
他不理解。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不理解。
为什么每次自己狼狈不堪的时候,都能被这个普普通通的、几乎透明人一般的beta看个正着呢?
这难道是什么不可规避的可悲命运吗?
……恼火。
太恼火了。
对方显然对他释放出的抗拒信号熟视无睹,即便被狠狠拒绝,仍然再一次朝他伸出了手。
“可你这样很难受吧?难道要在这里待到放学再走吗……?”
“都说了要你别管我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克制不住地、开始恶言相向。
只要和这个人待在一个空间里,他就浑身不自在。
“但是……”
冷冰冰的手,带着某种怜爱的意味,摸上了他的脖颈。
高热的皮肤立刻战栗起来,仿佛对虚空的恶意敏锐地举起盾牌。
“你现在看起来很难受,我没办法坐视不管。”
过剩的责任心,不知缘由的怜悯,平静无波的面容,仿佛居高临下一般的、朝他伸出的手。
……无法理解。
凌存的心里涌现出大片大片无法克制的、仿佛燃烧一般的烦躁感。
这无法轻易消弭的烦躁感,和易感期难以克制的、黏腻的燥热感交织在一起,不断地灼烧蒸发着凌存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