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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听完之后申荨只觉得无聊，丝毫不想理会，但她严重低估了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对八卦的热衷程度。不过短短几天，各种流言飞起，几乎全校皆知，竟然也有老师在茶余饭后闲来无聊八卦一番。

此谣言在全校内高居不下的热度终于引来了年级组领导，甚至校领导的关注。先是年级组组长找申荨谈话――

&ldo;这个，最近有好多关于申荨同学的传说啊，这个影响太恶劣，我们不处置一下也说不过去，今天找你来呢，主要是想听听你怎么说。&rdo;

&ldo;那些都是假的。&rdo;

&ldo;真假呢，这个老师们自有判断，坏的影响已经造成，我是想问问你觉得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儿？&rdo;

&ldo;澄清。&rdo;

&ldo;这种事情半真半假的，澄清需要花费的力度太大，不如申荨同学写个道歉声明，在回家休息个几天，避避风头，等这件事的热乎劲儿过了，再回来，我保证会专门安排老师给你补课。&rdo;

&ldo;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还有，我不回家，我不希望这种莫须有的事情传到我父母的耳里，引起他们不必要的担心。&rdo;

&ldo;申荨同学啊，你太固执了，这个脾气呀得改改，我们不是在商量吗，以求把坏的影响降低到最低。&rdo;

&ldo;所以就舍我保学校的名誉？这算盘打得好，抱歉，我下节还有课，先走了。&rdo;

年级组组长被申荨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申荨离开。

不到半日，估计是年级组组长把此次谈话结果向上级反馈了，校领导亲自把申荨找去谈话，校领导出手，直接把这件事的影响上升到了更高的层次。

&ldo;最近有好多家长来反馈，说要转校，不想自己儿子在一心奋斗高考的时候却被某些心术不正的人给骗去勾了魂……&rdo;

&ldo;招生办的人接电话被问到最多的问题就是学校的校风问题，这件事儿再不处理，将严重影响到下一届，乃至下几届的招生问题啊。&rdo;

&ldo;你本来就是走后门进的宇轩私立，后来又半道理转文来到我们校区，你之前的情况我们了解也不够充分，但现在按理说，要开除你，我们也绝对是有理由的。&rdo;

申荨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临近毕业的高三生怎么会成为影响学校名誉的最大不良因素，甚至小小地一个没有人想过去帮她澄清的谣言，居然要上升到把她开除这个地步。

她抿着唇一声不发，冷冷地看着坐成一圈摆出审判架势围着她的校领导们，心渐渐生冷，对人心的可怕感到恐惧，原来在他们眼里自己只是一只任由他们摆布处理的蚂蚁。

不禁又想到元朝时，那些高管权贵，包括她，曾经也像看待一只蝼蚁一般，随意处置那些下人，或者仅仅只是看着不爽的贫民百姓。

申荨叹，这大概就是因果报应吗？

这个社会对女孩子的苛刻程度也让人害怕心凉，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先去调查申秉衡这个道德败坏的英语老师？那些打电话来的家长们，她马上就要走了，又怎会影响到他们的宝贝儿子？难道该担心的不是会把孩子送进猥亵学生的老师手里吗？

申荨从行政楼下来，路过办公楼的时候正巧看见申秉衡的办公室门开着，裂了条缝，他居然在学校？被接连训话引燃的怒气顿时蹭蹭上涨，无处宣泄的气愤也终于找到突破口，申荨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拳头紧握，俨然要大干一番大动干戈的样子。

却被里面的争吵声生生顿住脚步。

怒火中烧泼妇一样咆哮的是黎之晞，&ldo;我到底哪点儿不如她？你要是不跟她分开，我现在就能让你滚出这个学校！&rdo;

冷酷到漠然的是申秉衡，&ldo;威胁我？你还太嫩了点儿，&rdo;说着门内传出了一阵让人浑身发冷，汗毛倒竖的轻笑，&ldo;你知道你哪儿点最让人倒胃口吗？就这幅为爱不顾一切的痴心傻乎劲儿，女孩子玩儿不起就要自尊自爱一点儿，你看看你现在这幅卑微可怜的面孔，哪里还有先前灵动高傲的样子？&rdo;

&ldo;你！……&rdo;

&ldo;我？你以为散播那些谣言真能影响到我半分？不过说起来我和申荨，你是怎么知道的？&rdo;说着话语间带了股玩味，&ldo;让我来猜猜，是她告诉你的？不是，前几日我还试探过她，那些事情她已经不记得了，那么只会是我和她谈话那天你就在门外了……&rdo;

&ldo;是又怎样？&rdo;

&ldo;不怎样，我比你更期待你的好朋友申荨知道那些让她困扰多时的谣言，竟是出自自己好友之口时的惊讶痛心，好友反目成仇的戏份，多有意思，够我欣赏回味好一段时间了。&rdo;

黎之晞的声音开始颤抖，哭音被曝了出来，透着一股失望到极点的悲凉，&ldo;申秉衡你到底有没有心？简直比撒坦更可怕，比魔鬼更恶毒，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简直恶心至极。&rdo;

&ldo;恶心？&rdo;申秉衡笑了，似乎把这个词当成了赞赏，&ldo;有句话你说错了，对那些小女孩我只会珍重和爱惜，只要她们听话，不长大，我会一直宠着疼着她们，想发泄了，不是还有你这种为爱冲昏头脑的小姑娘上赶着来帮我吗？&rdo;

……

申荨已经没有更多勇气支撑她继续听下去，甚至当她听到黎之晞毫无忏悔之意理直气壮吼出那句&ldo;是又怎样&rdo;的时候，她整颗心就仿佛被撕裂成无数瓣，滴着血，疼痛到极致，原来会只剩麻木。

胸腔内的空气收得越来越紧，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想逃离这里，远离她刚刚听到的那些东西，但明显，已经迟了，申秉衡懒洋洋地声音借助空气流了出来，&ldo;偷听墙角这个习惯可不好啊，第二次了，果然还是姐妹情深，所以都喜欢听墙角？&rdo;

门突然被打开，申荨还没来得及收拾好脸上的表情，眼中甚至还有着尚未消散的痛楚，直直同黎之晞的目光对视到一起，黎之晞眼神飘忽躲闪，不敢看申荨的眼睛。

申荨一步步向她走进，她觉得身体里一阵翻江倒海，所有的器官都被扭曲挤压，痛得她呼吸困难，却一点也帮不了自己，越靠近那痛意越明显，甚至呈现不可阻挡之势，让她直不起腰来。

&ldo;阿荨，我……&rdo;黎之晞终于开口，却还是不敢直视申荨，&ldo;对不起，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rdo;申荨不再看她，而是望向申秉衡，回视着他玩弄的目光，黎之晞急了，去拉申荨的胳膊，&ldo;阿荨，你别这样，我、我可以道歉的，我真的……&rdo;

申荨轻轻拂开搭在手臂上的那双手，那双曾经和她拉在一起去吃饭，互相取暖扶持的手，一步步走向申秉衡，&ldo;戏看够了吗，申先生？英语老师？看完了我们就先走了。&rdo;说完不带一丝犹豫地立刻转身，拉起刚刚被她拂去的那双手，一步步走出了办公室。

既然是她选择的朋友，那就再相信她一次吧，申荨一遍遍在内心对自己说道，终于把她给说服了，人生在世，谁能不犯错，谁没有过一时误入歧途？总要给那些知道悔改，尚存良知的人一个机会，一个改过自新从头而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