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天完全黑下来了,山路变得模糊。天边的半月从薄云中钻出来,洒下一片淡淡的清辉,一行人就着月色小跑起来,完全不知疲惫。
快到村口了,王福贵首先叫起来“我们今天旗开得胜,喜获丰收,我看先不要在村里声张。”
张旺附和着说“对,找一个稳妥的地方存放晾晒,暂时不让村人知道。”
陶晓伟想了想,问覃光明道“你家不是在桂花山搭建一个棚屋吗?玉米收完了,还有人看管棚屋吗?”
还没等他反应,覃光亮抢着回答“二叔没收完庄稼,就应约出山外替人家做木工活了。玉米成熟的时候,二叔也是叫我陪光明去看夜,他才不去呢。”
覃光明接过话头,说“我们毕业后,我爸就让我负责守玉米地了,平时没有人去过棚屋。我们就把金钟根放那里,肯定没有人知晓的。”
大家都很赞成。于是,挑担的覃光亮带头折转方向,大家静无声息地朝桂花山那边前进。
月色静静地洒在树林里,映出斑驳的影子。空气中漂浮着阵阵桂花清香。
他们来到覃光明玉米地坡头。棚屋倚着一到陡坡搭建,面积不大,但搭得很高。王福贵点起一根火把,大家小心地检查了一遍。棚屋全用板皮钉牢,中间以木板隔成上下两层,屋顶竖着一个黑乎乎的稻草人,在夜风中张牙舞爪。平时,棚屋底层放工具和土肥,人在上层守夜瞭望,一吓鸟兽,二防野猪,三防小偷。木门也安装得很结实。
小伙子们个个都点起头来,非常满意。
王福贵赞叹地说“木匠师傅就是不一样,棚屋也修得这么坚固完好。”
张旺打趣说“覃光明,难怪你爸放心让你来这里守玉米,不说小野猪,就是老虎来了,也奈何不了你。”
大家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把金钟根一筐接一筐递上二层,四箩筐的金钟根堆放在这个狭窄的空间,显得拥挤。覃光明让大家退下一层,自己侧着身倒出筐里的金钟根,摊开晾着。
爬下竹梯的时候,覃光明对大家说“地方不够宽,只能厚厚地摊开。”
张旺说“现在是秋天,天气干燥,金钟根肉质紧密,不容易变质,只要摊开晾晒两天,收一下水分,就可以堆放起来,让它自然风干。”
张旺说完,大家又一起把底层清理好,方便第二天晾晒东西。做完这一切,一伙人才心满意足地退出棚屋,锁上木门。
夜深了,天气变冷起来。这里属于北回归线以南,入冬前后,昼夜温差大。白天太阳灿烂,气温高,大伙儿埋头干活,衣衫都湿了一半。来来回回这么一跑,衣服差不多干了。如今,半湿不干的衣服被夜风一吹,个个都打起了寒战。
月光下,桂花香更加浓郁。
一行人说笑着,一阵快走,很快回到村口,惊起一阵狗的吠声。各人止住笑,悄悄地回各自的家,揣着甜甜的梦,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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