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冲冲地抱着成稿来找他当读者的伊丽莎白点头如捣蒜,“怎样怎样,很不错吧?!有没有被感动?!”
“…………我能问一下什么地方值得感动吗?”
“你看男主A和男主B互相很讨厌对方,而A男是那种粗鲁又崇尚武力的白痴攻,B男则是温文有礼的贵族受,虽然声称讨厌对方可一旦贵族受遇到了危险白痴攻还是会立刻赶去救援啊!你看这里这里,”她指着接吻的图说:“这里就是贵族受悲伤地喊‘不要你管我’之后白痴攻忍不住抱住他吻了起来!多感人啊!”
“奇怪,这两个男主角听上去真熟悉啊。”
“……错觉啦。”伊丽莎白眨巴眨巴眼睛。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脸已经凑到了一起。吉尔伯特上一次闻到蠢女人的呼吸还是许多年前的小时候,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竟然从不曾忘记那个味道。他强迫自己扭过头,闷声问:“接吻你是怎么画出来的?看样子你很有经验嘛。”
“经、经验你个头啊!!”
少女的气息迅速自耳边退去。
吉尔伯特太了解她,任何一点微小的动作意味着什么他都无比清楚。像现在这样只是紧张地回嘴,却对他不打不骂,表示的确被他说中了。他重新去看那张接吻的图,图里的人只是嘴唇紧贴,却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动作,看起来有礼又克制。
嘿,确实是罗德里赫才会用的接吻方式。他不由地轻笑,也不管旁边的女人莫名其妙地骂他一人乐的神经病。
“我说你这家伙……”最后他终于对她总结道,“你这家伙该不会暗恋我吧。”
“哈——?!”
“而且还是从小就单恋我?”
伊丽莎白咬牙切齿:“这话能让我对你也说一次吗,拜托了,笨蛋吉尔伯特?”
“你看,正是因为你小时候就爱上了我,而那时候你又坚持认为自己是男人,所以在潜意识中默默地接受并培养了‘男人爱男人也可以’的新型思维,于是才走到了今天这样惨淡的地步。”
“……求你死?求你快去死好吗?”
伊丽莎白是说到做到的类型。她小时候说早晚有一天要让男人和男人也能自由恋爱。而她现在果然已经勇往直前地走在这条奋斗之路上了。
看着她坚定的脸吉尔伯特往往会有点生气自己。如果自己也是说到做到的类型,是不是早也把这蠢女人娶回家了?许多年前他们说过的话,她又记得多少呢。
“罗德里赫有什么好。”
他状似不经意地哼了一声。身边的少女立刻不高兴地嘟囔:“不许你说罗德里赫的坏话。”
“你真的以为那时候他是去救你的?喂,你不会到现在还看不出来他根本是……”
“闭嘴!”
吉尔伯特看见少女起先怒视着自己,然后那视线就决绝地从自己脸上移开,如同从此后再也不想看见他似的。
“就算埃德尔斯坦先生根本不是来救我的,那又怎么样。”少女背过身去,她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淡,“那个时候,你在哪儿呢。”
是啊。他在哪儿呢。吉尔伯特想,长大也是需要时间的啊,为了长大不小心错过什么,也是无可奈何的吧。小时候的事,似乎是该记得的都忘了,该忘了的却天天念叨着。
那天晚上吉尔伯特在日记本上写,老子的记忆从来都和小鸟一样英俊,而今天格外的英俊。
第7章这是个问题
那一年的自己还不够强大也不够勇敢,别说救人了自救都成问题,和菲利克斯打了无数次架,赢的次数屈指可数,和那蠢女人打架也是三天两头就有的事,然而无论是动真格的还是游戏,他都从没胜过她。
他那时候认为变强才是最重要的事。
后来听说匈牙利全境都由奥地利上司掌控了,吉尔伯特就笑着想,果然变强才是最重要的啊,果然现在不就是这样。
当吉尔伯特真的想做成一件事,行动力是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的。一年之后,普鲁士王国正式成立。建国那天他坐在自家的城墙上,目光可及的地方只有奥地利却没有匈牙利,他知道自己和她已经离得太远,太远太远了。
但至少现在的他可以和那个贵族少爷平起平坐了。
吉尔伯特伸了个懒腰。照这样继续帅下去,把贵族少爷踩在脚下也是早晚的事儿。他这样想着,就站了起来,踏在和脚长一样宽的城墙上挺直了腰板。
“不仅是那个少爷,总有一天要把整个世界都踩在脚下。”
就做给你看好了,蠢女人。
自那以后的一百年里,吉尔伯特口中的蠢女人似乎和他再也没了关系。他们像两个从不相识的陌生人,刻意避开了与对方的会面。而那些对吉尔伯特来说非常重要的大事,比如他亲爱的老爹寿终正寝,比如他有了一个叫路德维希的弟弟……那蠢女人自然也再不可能分一点精力去关注。他偶尔听说她在罗德里赫那儿过的并不安生,时不时地闹革命。1848年的那一次闹得很凶,匈牙利最后宣布要脱离奥地利的掌控从此独立,这事儿的内情被传得沸沸扬扬,有人甚至编纂出了一套《罗德里赫与伊丽莎白的爱情·不得不说的秘密》系列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