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扭着胖乎乎的身子凑到钟艾身边,她刚要落座,胳膊上却猛地一紧——她的圆屁股尚未沾到椅子,季凡泽已经拽着她的胳膊,把她从钟艾身旁拉开了。
阿美怔怔地看着这男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抢了她的位子,然后若无其事地挨着钟艾坐下,她也是醉了。
“你是不是对钟医生有意思啊?”她用手肘戳了戳季凡泽,一脸好奇,小声问道。
季凡泽挑了下眉,习惯性地保持沉默。他把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不否认就是承认了啊。
阿美眼珠一转,默默向相隔两坐的沈北投去一个“阿弥陀佛”的眼神。虽然老大也是台里的男神之一,但这次是遇到劲敌了啊!
令人食指大动的肉香味掺着甘醇的清酒味,很快弥漫了整间包房。尽管长桌上有两个嵌入式烤架,可电视台这帮人都是肉食性动物,各种肉类一放上去,一眨眼的功夫烤架上便空了。
钟艾一直没抢到肉吃,也不好意思抢,只能干巴巴地夹小菜吃。
正当她埋下头、专心致志地啃一根泡菜时,空荡荡的碗里突然斜斜地掉进来一块牛肉。她握着筷子的那只手隐隐一僵,“嚯”地歪头一瞅,就撞进季凡泽那双墨色的眼睛里。
“吃吧。”他的目光平静,动作自然,仿佛就是帮她夹个菜那么简单。
不等钟艾动筷子,沈北温煦如春风的声音从她另一侧传来,话却不是对她说的:“小艾不吃带血丝的牛肉。”
清浅地说着,沈北把她碗里那块五分熟的、季凡泽刚夹进来的牛肉又夹了出去,换了一片薄切牛肉给她,“这个是你喜欢的,全熟。”
斜睨一眼沈北脸上那副明晃晃的优越感,季凡泽在心里冷哼:幼稚。
钟艾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适当的表情来,脸有些僵,她怎么嗅到一股子不和谐的气息呢。事实上,何止是她,就连饭桌上都陷入了一片刻古怪的沉默。
“嘿嘿,都愣着干嘛,喝酒喝酒啊!”四十来岁的灯光师晃了晃清酒壶,适时地打了圆场。
“沈监制,你的酒量应该不错吧?”这副轻慢的口气还能出自谁的嘴。
闻声,沈北的目光越过钟艾,看向季凡泽。
嗅出对方话里的深意,沈北二话不说直接举起桌上的玻璃杯,满满一杯清酒,“杜先生,我敬你。”这是豪爽迎战的节奏。
“你们别闹了,拼酒干什么。”钟艾连声阻止,靠在椅背上的脊梁骨不觉挺直了些,僵僵的。
沈北的酒量她是知道的,千杯不醉,只怕季凡泽一会儿……得被人抬着出去了。
殊不知,沈北的唇刚刚碰到杯沿,季凡泽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淡淡的弧度藏着讥诮,“清酒多没意思,不如喝白酒。”
“……”真有不怕死的啊。
五十二度的五粮液就这么上桌了,既然是拼酒总要找点乐子嘛,阿美“啪”地打了个响指,灵光一现,“咱得来点赌注吧!”
她朝一众同事摊开手,“来来来,一人一百块。赌沈老大赢的把钱给我,赌杜先生赢的把钱给钟医生。”
钟艾根本无力阻止事态朝向失控的方向发展,因为大家统统兴致勃勃,很快掏出钱来。转眼她手里就多了张百元大钞,再看看阿美……唔,怎么比她的多那么多!
事实上,就连这张可怜巴巴的票子……还是季凡泽自己的。
开战前,阿美唯恐战局不激烈,又扯着脖子附加了一项奖励:“胜者今晚有福利,可以送钟医生回家哦!”
这是什么福利!
钟艾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