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沐嘴角一抽,暗骂对方个混蛋,却还得故作平静惋惜的摇头:“不必劳烦周公子了,我是来守孝。守孝之人,哪能随意出城的?”“无碍,如若你要守孝,我便让玉轩把你姐姐的排位供方至我家院内,今后你在京城读书守孝倒也不耽误。”一上来能成,周宣安才不信,他就是要看这少年会如何拒绝自己,那其中趣味想想便让他忍不住出手逗逗。“周公子不必再提此事,我是来姐夫府上守孝,只当不可离府。守孝而非儿戏,百事孝为先,我以读书之人,又怎么可违背?”说的是冠冕堂皇,刚正不阿,一派大气,可心里的心思,谁知道了?最起码对面那人挑了个眉头,心里诧异对方这番冠冕堂皇的拒绝。这可不像一少年说的话,这般言辞,他也只在那些高官间听听。杨沐这小姐小家伙还真不简单,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最起码,这少年的城府比自己想想的要深的多。“况且,守孝期间来了阁下府上做客倒也晦气,固然周公子不介意,可家人难免心有忌讳。”见其尚未开口,杨沐漫不尽心的又为自己加了个砝码,亲自为他斟满茶杯,颇为遗憾道。周宣安瞧着对方一本正经的小德行,如今更是喜滋滋的得意,就差没来条尾巴在身后甩甩,真是恨不得拽上自己的大腿抽打一顿:“是我考虑不周。”不过,如此灵动,即便自己被这小家伙欺负了去,倒也是心甘情愿。“哪里,周公子不过是惜我这份才罢了。”杨沐替他找了个台阶:“不过我早已与姐夫说过要替姐姐守孝三年,不会离府,自然不可违背。还望周公子见谅。”“如若你这般肯定,那我也不会在提。”周宣安暗道惋惜:“不过此事是我不对,见谅该由我提。”看着时间差不多,便干脆起身:“要不要一起用餐?”算是扯了话题。“庆幸会送到我院内的,周公子与姐夫一同用便好。”杨沐见能送客,心头不由一松,神情越发柔和:“你们两乃是故友,难得相见,必然有着说不完的话。周公子快去吧,莫要等人来催。”周宣安瞧着椅背上的少年,暗暗挑眉。这话,还真够“温柔体贴,贤惠动人”的,连推脱的言辞都说的这般好听,也难怪凌玉轩一时没瞧清楚。“那,我先告辞,待饭后再来瞧你。”果真,话音刚落,他便瞧见杨沐眼中一闪而过的无奈,心中颇有几分乐趣的扳回一局。待人终于走后,杨沐当即放软了身子,懒洋洋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欺负小孩子什么的,最讨厌了居然还恋童,哼哼,混蛋!”嘟哝了句,在软榻上左右翻身了会儿,心里显然有心事。干脆退下衣衫,撩了裤腿去莲花池中,只是,也不知在池水中摸索什么。那头周宣安走到一半忽然想起那小子刚送自己走的表情,怎么想怎么欠抽,就是想要在折腾他下。干脆拉起凌玉轩一起来请那小子同席吃饭,看他还有胃口吃多少!而后者昨日便明了对方的心思,固然心有不快,却也不能反悔,当即跟着走入莲苑。可谁知,瞧见那少年单衣入水,居然在这莲花盛开之时,烈日之下,跃入水中,摸索而行。这道也罢,毕竟少年性子,贪玩也正常,可那一身的里衣被水打湿,若隐若现的身子当真诱人入骨,就连他都忍不住心头一跳。作者有话要说:☆、可少年依然不知有外人在场,摸索了半天,这才满意的抱着一段莲藕上岸。只是岸边石头滑,没有吃力的地方。那少年不得不先趴了半个身子在岸上,随后一拱一拱着往前蹭。这小动作当真可的要命,然最要命的还是爬到一半,从水中露出的小屁股。固然还有里衣包裹,可因池水,那里衣紧紧贴着皮肤,整个浑圆的小屁股根本就是原形毕露!先是在池水中若隐若现,随后便是半只,最后那浑圆的小家伙脱离水面,全然引入眼帘。这道也罢了,只是这面料过好,两瓣臀中缝隙都被水给压出这,这实在是,实在是!“玉轩,你这小舅子当真是时间难寻第二”说话之人,嗓音都沙哑了三分。凌玉轩听着周宣安沙哑之音顿时在心里燃气一把火,可偏偏眼下都不知该如何表露自己心中的恼怒,如此丢人的事儿!他杨沐怎么一再做得出?深吸了口气压下愤怒:“如若你想要带走,便带走吧。”眼下固然他知道这幕不是杨沐的错,错就错在自己并未知会一声就前来,可眼下怎么瞧都觉得那少年当真适合做了旁人的宠儿!反正他娘的身份本就那般,儿子随了娘的性子,也是该!“那小子今早拒绝我了,”周宣安颇为遗憾道:“狡猾的厉害,显然早已明白我的目的~”说着却瞟了眼自己友人。“你可是万花丛中过的主,还对付不了一个毛头小子?”凌玉轩忍不住讽刺到:“说不准对方便是欲擒故纵呢?”后者别有深意的摸摸下巴:“我可是在勾搭你院子里的人。”如今凌玉轩的恼怒他可以理解为两点,其一当真是羞恼自家小舅子的举动,第二是自己这友人也对那小家伙动了心思?故而才会如此?到底哪点,自己还的先搞清楚免得两头不讨好。前者他牵走了小家伙,反倒会让凌玉轩感谢,如若是后者,他们两兄弟结仇都能成!这种事,他周宣安万万做不到的。“昨日我便与你说过,这与我无关,有本事自己带走。”说着颇为不快,凌玉轩自有一颗八面玲珑之心,又怎么瞧不清对方话中话的意思:“如今看来杨沐是陪不得我们用餐,先回去吧。”当即撇开关系。他可没周宣安这般差的品味,会瞧上这样个东西。固然长得不错,也甚是乖顺,可这言谈举止实在蹬不了大雅之堂。饭后,两人又聊了不少江湖之事。其中这两年最著名的莫过于江湖与官府之间的一场官司。此事得从三年前说起,朝廷当年收了一笔钱款要压倒冀州,路途遥远,自有军官护送,同行的还有江湖上最为著名的镖行,神飚镖局。这官与江湖合作也不是第一次,押送粮草或银两等贵重物品由江湖上颇有名望,一同看押也是为了能让那些草寇莫要作怪。三年前的那次,也是如此。要说一点,三年前的镖其实也并非特别贵重,不过十万两白银,说多不多,所少也不少。这神飚镖局乃是数一数二的大镖局,当时总镖头刚巧在附近,当地官员便去请了来,帮忙看看,押押镖的。对方自然未曾拒绝,可谁知居然阴沟里翻船。毕竟在两方人眼中这都是小镖,算不得大。路途不远不提,银钱也不多,偏偏看守的人却不少。可这趟镖居然就莫名其妙被劫了!还神不知鬼不觉,固然随后查了半天有些线索,可这钱到底流露何处,怎么走的,当真一点都不知晓。只是怀疑,连一点证据都没!朝廷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心思查这案子,江湖中人更是热议至今。“怎么,这会儿又有消息了?”坐于书房,凌玉轩笑着询问,显然是相信这次依旧不会有任何线索,都查了这么多年,还这样,真够无能的。“嗯,当年之事就怀疑当时辽州的三家,固然知晓应该官商勾结,可查了这么久的账,依旧难以发现丝毫。”这还是朝廷亲自派人查的账,可最后依旧草草收尾,毫无结果:“但这次听说又会有人要查张家账。”不是想过或许把这十万两藏起来,但挖地三尺都没查到丝毫。而最安全的法子莫过于几家人分了这笔银钱,反正他们是商户,干脆投入帐中,便是如此朝廷才一再查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