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安排她去登州,他做了许多准备,为了让她有依靠,给她原本的奴仆泰生在县衙里安排了捕头的活儿,只希望她能享受自由自的普通人生活。等再过了一两年,夏宣成婚彻底放弃纠缠她了,再谋其他的出路。而现夏宣的书信,无疑是宣告他的计划落了空。这家伙看似放弃了寻找他,一门心思扑军营事务中,显然是欺骗外人的障眼法,原来他一直在找她,最恐怖的是,雨楼居然还真被他给找到了。这一次要他去,必然是算总账了。季清远握着这封信,一刻也坐不住,与上司告了假,也不管上面同不同意,就这么连夜坐车去了登州。他虽然也知道夏宣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如此有毅力的持之以恒的寻找卓雨楼,是他没想到的。到了登州后,因近两年没联系,他早忘了当初给雨楼安排的宅院哪里,于是便先去衙门找了泰生,让他带自己回家。路上闲聊的时候,他发现泰生对夏宣直呼其名,并没用敬称,心中奇怪,心道这些人怎么如此大胆的对他不恭敬?后来又聊了几句,听泰生抱怨的道:&ldo;季大人,您这次来是让姓夏的远离小姐吗?小姐的事,我们是不该cha手,可夏宣什么都没有了,赖在小姐这吃软饭,要小姐养着,也太不爷们了。&rdo;&ldo;……&rdo;季清远愕然,立即就明白夏宣又扯谎了,深吸一口气,恨恨的握了下拳头。不用说,他八成是装可怜,博得雨楼的同情,才混进门的吧。泰生略带鄙夷的道:&ldo;季大人您来的真是时候,我们小姐要招他做上门女婿呢。&rdo;&ldo;上门女婿?他?&rdo;不知道他爹知道儿子外面如此胡闹,会不会像他一样想吐血。&ldo;是啊,他无所事事,整日整日的不出门缠着小姐。&rdo;季清远毕竟是与夏宣打小就认识的,深知这家伙可恶起来,恨不得把他杀之后快,但若是他想讨喜欢,也有一套,皇上和太后娘娘都对他青睐有加:&ldo;你们小姐什么态度?&rdo;泰生说了句,让他绝望的话:&ldo;小姐心软,看来已经打算留下他了。&rdo;夏宣就是祸根,留不得。季清远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当初他把雨楼带走时,老国公是如何威胁他的,雨楼再和夏宣搅合一起,老国公雷霆震怒,谁都没好果子吃。夏宣这厮究竟是怎么想的?假装潦倒落魄赖上她,能瞒一辈子吗?他爹那怎么办?太后那怎么办的?夏家是太后的娘家,她能允许一个做过官奴的女人进门做正室?路上,季清远越想越急,深觉此事万万使不得,他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戳穿夏宣的谎言,把事情拨回正轨。于是他进了院门,径直向屋内走。此时雨楼已听到信,高高兴兴的出来迎接他,朝他笑盈盈的道:&ldo;哥‐‐你来了。&rdo;见到容貌出众的妹妹,季清远倒也有几分理解夏宣死缠着不放的心思了,她生的实是美丽动人。不过,正因为如此,却也凸显了夏宣这淫贼的可恶,季清远想都想,直接戳穿他:&ldo;雨楼,国公爷呢?在屋里呢么?&rdo;她听到他唤夏宣国公爷,应该明白这家伙爵位还在,是假装潦倒落魄的吧。谁知雨楼表情十分平静,前面带路:&ldo;他屋里等您呢,哥,您远道而来,可得好好歇歇,我这就去张罗晚饭,给您接风。&rdo;季清远还当妹妹没听清,直接说道:&ldo;京城并没听到他被削爵的消息。&rdo;雨楼苦笑道:&ldo;我已经知道了。&rdo;轮到季清远震惊了,他有点想象不出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ldo;你……原谅他了?&rdo;&ldo;说来话长。我给您沏茶,您先坐着。&rdo;雨楼客客气气的迎了季清远进屋,这时就见夏宣从里屋出来,对季清远笑道:&ldo;等好久了,你可来了。&rdo;然后朝雨楼笑道:&ldo;都是自家人,别这么客气了,叫别人去沏茶,随我们一起坐罢。&rdo;雨楼白他一眼:&ldo;那怎么行?&rdo;然后转身出去烧水了。季清远十分震惊。要知道,她虽然送了夏宣一个白眼,却更像是撒娇,两人的亲密无间,不言而喻。而夏宣更是看着她的背影,眸底全是笑意。季清远原地愣了一会,不可思议的对夏宣道:&ldo;她原谅你了?&rdo;夏宣清了清嗓子,又挑了挑眉毛,笑逐颜开的显摆道:&ldo;是啊,你想不到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