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种人,没让翎钧打死,也是命大。”
门外,传来了一声带着凉薄的嗤笑。
紧接着,徐维康推门而入,缓步走到了桌子旁边,在柳轻心的右手边坐了下来,“你只想,不能因为你不会武技,让他于将来蒙羞,可曾想过,修行这武技,会让你越来越像个女人,他若重用你,会让人猜忌,他是有龙阳之好?”
“你在燕京,也算有些消息来源,不会不知道,那些碎嘴之人,在听着小曲儿的时候,是怎么嘲笑议论你的吧?”
世家子弟,去风花雪月之地作乐,会被视为风流,但涉足红楼之类的生意,却会遭人不齿。
沐睿为了便于探听消息,的确偷偷开了一家红楼,但却是让亲信顶了名儿,连翎钧,都只是新近才告诉的,但瞧徐维康这口气,却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现在,他与徐维康可以算是“盟友”。
以徐维康的做事习惯,没有确切证据,定不会对自己人口无遮拦。
而翎钧,亦不可能将这种会于他名声有损的事,告诉徐维康知晓。
可任沐睿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出了纰漏。
“每月的初五和十九,你都会去那里买醉,然后留宿。”
“你母亲携图投明,只有先皇赐婚时给的赏赐,没有嫁妆。”
“这两个日子,也不是黔国公府发月例的日子。”
徐维康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拎着的几包糖果放到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推到了柳轻心面前,“再说,以你在黔国公府的地位,就算那两日,是发月例的日子,你也去不起那销金窟。”
“生不犯白衣神将,亡不罪钟馗无常。”
“我娘虽不怎么靠谱儿,但这些世故,倒是看得通透。”
听徐维康说完因由,沐睿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半点儿也不遮掩的对他的缜密表示了佩服,“三爷昨日跟我告诉,说近些日子,你正在帮我剪些没藏好的尾巴,我还在想,到底哪里存了疏漏,不曾想,竟是连这也瞒不过你。”
“是前些日子,你着急寻她下落,没先去城外庄子乘用马车,才露了马脚。”
“若非我彼时遣了人于各府盯梢,也发现不了你挖的这兔子洞。”
徐维康借了“狡兔三窟”来提点沐睿,跟他明言,自己还知道他的其他落脚之处,见柳轻心没动他推到面前的糖果,只盯着他看,像是想知道事情详情,便忙不迭地跟她说出了原委。
“于理,老头子病危,各公侯伯府都该再热闹些才正常,可起先那几日,却是只除了上折子为自家子孙求探查协理之职的,就再也没了旁的动静。”
“翎钧如今情景,说是炙手可热,却终究还没到,能被所有武勋认可的程度。”
“所以我猜测,老头子是在装病,促成了那件事的,极大可能有燕京的这些喜欢借刀杀人武勋。”
“来之前我先去德水轩,帮你把晚膳取来了,一会儿,天黑下来,我要带同来的人出去一趟,把沐昌世的私兵剿了。”
算着与他同来的三皇子府侍卫该搬着食盒和火油上山来了,徐维康便换了话题。
虽然,这些人是翎钧信得过,让他带出来杀人放火去的,但在他看来,信任这种东西,从来都要分等级的,对什么人,信任到哪种程度,就只能仰仗那人做到哪种程度的事,从不存在毫无保留的信任。
当然,这不包括他的语嫣。
就算他的语嫣拿一瓶鹤顶红来给他,告诉他,这个喝了能长生不老,他也信这其中定有道理,并甘之如饴的一饮而尽。
“对面多少人?”
“翎钧给了你多少人?”
见拎了食盒进来的,是两个她见过的三皇子府大叔,柳轻心便知道,这事儿,是他们两人商量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