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最经不得洗,洗了几次之后,颜色便不鲜艳了,是以一般而言他们穿的衣服绝计不会下水,一但下了水就不会穿出来见人了。
王子胜做为富家公子,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恼恨的瞪着两人,狠不得把这两人拖回王家再教育。
两人面面相觑,全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王子胜早红了脸,恨不得能有洞让他钻下去躲躲。
这京中看热闹的闲人多,但有见识的人也多,当下便也察觉出了一些,这对老夫妇和王家当真是天差地远,怎么会和王家连了宗呢?这事怕是有鬼。
王子胜深吸一口气,横竖他们和荣国府也算闹翻了,那怕被人察觉他们别有所图也没什么。他冷声道:“不过就是十两银子,我赔!”
王子胜随手掏出了十两银子抛给贾赦,“不过这贾家逼良再嫁之事,可得给我一个说法。”
他顿了顿又道:“史彤即为我王家妇,便没有夫君死了不到半年,便即再嫁的理。”
祖父说了,无论发生何事,只要捉住贾府逼史彤再嫁之事,这盘棋便不算输。
“哈哈!”贾赦忍不住放声大笑,“彤表姐,人家一直想见你呢。”
王子胜一惊,下意识的望向那一身大红的新娘子,不料从贾府内转出一素衣妇人,对着莫故等人盈盈拜倒,“小妇人王史氏。”
王子胜一楞,他也是见过史彤的,虽然眼下的史彤和先前在青楼中的憔悴凄楚的模样大不相同,但仔细一瞧,还是可以瞧出是同一个人。
王子胜脸色一沉,他临出门前,祖父就交待了他定要将贾家往逼良再嫁一事说死,可今日出嫁的不是史彤,从何谈起这逼良再嫁一事?他心下有些慌乱,不知道接下去该如何收拾了。
那对老夫妻顿时傻了眼,看看史彤,再看看那新娘子,顿时不会说话了,“你……你不是再嫁了吗?”
史彤垂下眼,轻声道:“妾身虽然遭难,但也知道礼义廉耻,岂会不守完夫君之孝便就嫁人呢,公婆多虑了。”
老妇人喝斥道:“你这个贱人在这里做什么?”
她对史彤可不似对徒明烨与贾赦这般的小心,在她心中,史彤既然嫁进了她们家,便是她们家的人,她要打要杀要卖都成。
看着虽是一身素衣,头上也不过只插了两根银钗,但一身气质干干净净,好似大家闺秀一般的史彤,老妇人暗暗妒恨。
当年老大说要娶这丫头时,她便极不赞同,人人都知道这丫头老娘不是个好东西,这才被人赶到了庄子上。
母亲毒也罢了,这丫头可是过过富贵日子的,那会安份做一个农妇,果然进门后没多久便克死了她儿子,还弄出了这么多事来,想到此处,老妇人越发愤恨,下意识的便是上前扭打史彤。
贾赦还真没见过这种一言不合就上手揍人的情况,连忙阻挡,喝斥道:“你这人怎么胡乱打人啊!”
“我打我自家媳妇,关你什么事。”老妇人骂道:“你该不会是这贱人的拼头,所以才护着贱人!”
“你胡说些什么!”贾赦气的混身发抖,要不是看热闹的人多,他早就让人把这胡搅蛮缠的王家人给赶了出去了。
王子胜灵机一动,连忙打蛇随棍上,“贾兄,你若是有意纳妾,也该等我王家妇守完孝才是,怎么就这样直接把人给接进府里了?”
“你胡说些什么!”贾赦气道:“我表姐是来走亲戚的。”
“一个人走亲戚从金陵走到京城!?”老妇人喝道:“你当旁人是傻的?”
她指着史彤的鼻子骂道:“你和这男人有多久了?老大该不会是被你们两个奸夫□□给害死了吧?”
她这么一凶,史彤便有些惧了,毕竟长期被婆母虐待,这种恐惧感已经深入骨髓了,史彤脸色惨白,顿时吓的不敢说话。
老妇人越发得意,认定捉了史彤不守妇道的证据,这嘴里便开始不干不净,这说话之难听就连王子胜都忍不住皱眉,更别提旁人,但怪异的是,贾赦和徒明烨竟然没再阻止老妇人。